苏锦让她按在座椅上,笑得眼神里暖融融的,“无妨,臣不冷。”
“真的吗?”她只是不信,忽地伸手,一把握住他的手。
动作过于敏捷,他甚至没来得及躲。
“陛下……”苏锦的脸陡然红了几分,微微用力,手却被她抓得很牢,并没能抽回去。
楚滢只觉得手底下的肌肤像玉一样,光洁又微凉,让人忍不住地心里一阵痒,像有小蚂蚁爬了上来,挠得人日夜不安。
她没有多想,就捧起他的手,凑到嘴边哈了一口气。
“还说不冷呢,那么凉。”
苏锦竟不执著于将手抽回去了,任由她珍而又重地捧在掌心,只是微微颤抖。她抬头看他,见他微合了一下双目,像是叹息一般:“陛下,别这样。”
她略显失落,嘴角向下垮了两分。
他明明就不是对她无意,他会害羞,也会进退失当,飞醋喝得比谁都厉害,偏偏不论她怎么上赶着讨好,一再表明心迹,他都固执地躲着,半分也不肯松口。
她的苏大人,今生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但低落不过一瞬,她又重新笑起来,果然松开了他,只是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紫金的小手炉,塞到他手中。
“这个暖和。”她道,“我刚算好时辰捂着的,这会儿正好不烫,刚刚好。”
苏锦推阻了几下,拗不过她,终究还是接了过来,抱在手上。
果然如她所说,炉内炭火烧得正合适,一点不烫,只暖意袭人,像是要沿着四肢百骸,一路暖进心底里去。
他垂眸看着,出神了片刻,轻声道:“陛下何须这样费心。”
“哪里费心了?”楚滢笑得大大咧咧,“这不是正好捂到这会儿,赶巧了吗。”
他唇角微微弯了一下,却道:“其实今日祭天,臣本是不该与陛下同乘的。”
“我们平时出宫,不也坐一辆车吗?”
“今日规矩森严,如何能一样?”
楚滢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是不是那群爱嚼舌根子的大臣又说你了?”
苏锦只淡淡地笑:“没有的事。”
她却只是不信。
她知道,苏锦身为男子,年纪既轻,又任帝师,朝中女官多不服他,难听话一茬接着一茬,前世她们先说他不检点,与皇帝过从甚密,不是良家男子的模样,后来她果真大大方方地宣布他是她的人,她们又掉转矛头,说他狐媚无德,恐怕要蛊惑陛下。
她们就是那样,归根结底,只是见不得一个男子事事都比她们强。
“我才不管。”她小声道,“我就喜欢你,就要你在身边。她们若是有意见,尽管到我面前来说。”
苏锦忍不住一笑,只觉得她颇有些土匪小霸王的气势。
然而话音刚落,只感到车厢猛地向前一蹿,外面忽地就乱了起来。
楚滢心里一紧,顾不上别的,先拦腰抱住苏锦,防他摔着,同时就暗地里骂自己乌鸦嘴。
想什么来什么,这可不就出事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