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知道?
这固然是一个问题,但既能吩咐香奴,当然亦能吩咐其他人,他们现在离开,说下定会引起下必要的误会,遭遇阻拦,在未弄清楚对方的用意、对方的身份之前,的确不宜轻举妄动。
况且他们现在连漂流到什么地方也不清楚。
楚轻侯看出楚安亦已明白,一拍腰佩长剑,笑接道:「放心,一切有我。」
「公子虽然武功高强——」楚安亦叹了一口气,道:「可是我们现在遇上的……」
楚轻侯接道:「没有影子并不能说明什么,再说,邪不胜正!」
楚安方待说什么,楚轻侯话已接上,道:「也许有一种女人天生就没有影子。」
楚安亦傻了,楚轻侯的话说出口,自己亦觉得可笑,那也许真的会有,但最低限度,到目前为止,他自己便从来还没有见过。
没有影子的女人,又该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池塘的正中有一座水轩,东西面连接九曲飞桥,月夜漫步在其中,是别有一番情趣,楚轻侯主仆却没有再欣赏周围的景色,他们的目光停留在香奴的身上,越看就越觉得这个女人异於常人。
她走在桥上,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犹如御风飘行,双脚并没有触及桥板,越飘也就距离楚轻侯主仆越远,可是楚轻侯主仆并没有迷失,那奇怪的香气,尤其是发亮的身子就是一个很明显的目标。
距离一远,香奴看来简直就像是一团光。
楚安越看越心惊,忽然道:「公子,莫非她就是方才我们所见的那盏灯?」
楚轻侯神态凝重,却没有说什么,脚步反而快起来,楚安只有追上去。
穿过水轩、九曲飞桥,又是一条白石径,夹在松林之间,楚安踏上石阶,已有些气喘,但仍然能追得上楚轻侯,香奴距离他们更远,看起来只是团青莹莹的光芒。
前行数丈,楚轻侯倏地停下脚步,後面楚安险些就撞在他身上。
楚轻侯一面扶住楚安,一面道:「小心!」
「什么事?」楚安急问,楚轻侯没有回答,目光在移动,在左面松林之内赫然闪动著一点点惨绿色的光芒,仿佛正在向他们接近,一阵阵「沙沙」的奇怪声响同时传来。
右面也一样,楚安向右望一眼,怪叫起来,道:「公子,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话声未落,前面两丈处寒芒一闪,一个人从右面松林中走出来,是一个腰悬长剑,一身白衣的中年人,脸色比那一袭白衣看来还要苍白,一丝血色也没有,也没有任
何表情,冷冰冰的,举止生硬犹如牵线的傀儡,就连他那双眼睛也显得很呆滞,却闪动著令人心寒的绿芒。
走出了松林,中年人便向楚轻侯主仆迫近,同时,枝叶一响,又一个人从他们身後走出来,也是一身白衣,却比较年轻,但除了年纪、相貌、身材不同之外,与第一个出现的中年人并没有分别。
更多的那样的人相继出现,方才那一点点惨绿的寒芒,绝无疑问就是他们的眼睛。
一式的白衣,兵器却并不一样,他们在林外停下脚步,团团围住了楚轻侯主仆二人,他们虽然没有进一步采取行动,楚轻侯主仆已感到一股浓重的肃杀之气。
楚安紧依著楚轻侯,颤声道:「这些……」
「只怕是这儿的护院之类。」楚轻侯手按剑柄,不敢疏忽,目光一转,道:「各位,是你们侯爷请我们进来的!」
没有人回答,甚至一点反应也没有,楚安亦挨得楚轻侯更紧,道:「这些人我看大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楚轻侯苦笑道:「否则他们的眼睛不会那样,在黑暗中闪动著绿芒。」
楚安的目光转落在地上,道:「幸好他们都是人。 」
那些人都有影子,楚轻侯亦已留意到,道:「有时人比鬼更难应付,据说鬼只能够吓唬人,你若是不怕,便无所炫其技了。 」
楚安目光一溜,道:「他们好像听不懂我们的话。 」
「嗯——」楚轻侯沉吟了一会,道:「我们继续向前走,看看他们怎样?」随即
一步跨前。
这一动,那些白衣人就有了反应,一齐向楚轻侯主仆迫前一步,「呛」一声,拦在前面那个中年白衣人同时拔剑出鞘。
也几乎同时,香奴一缕轻烟似地飘回来,厉叱道:「退下!」
那些白衣人一齐转身望去,几个立即就倒退,但其余的却没有,香奴接著喝道:「这两位是侯爷的客人,你们怎能够这样无礼,退下去!」
这一喝,最少又有一半的白衣人退下,但仍然有一半站在原地。
香奴柳眉倒竖,脸颊飞红,目光从那几个白衣人的脸上掠过,嘶声道:「我的话你们也下听,好!我这就去跟侯爷说一声,将你们剥皮拆骨!」
听到最後那句话,那几个白衣人就慌不迭地退了下去!
香奴怒气未全消,反手一巴掌掴在那个剑已经出鞘的中年白衣人脸上,那个白衣人已经在收剑退後,退得却仍然不够快,看著香奴一巴掌掴来,也竟然闪避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