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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第1页）

“你想做什么？”是猎户的声音，他在质问御夫。

“不想做什么。”御夫的回答。

“不想做什么，你是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

“没有意思是什么意思？”

静默没有持续多久，船帆就听到了猎户与御夫略带火药味的问答。一路上，他们对猎户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感，不仅仅是猎户这个人脾气暴躁，不好相与，也不仅仅猎户掌握着威力巨大的反物质发射器，而是他的简单，智力的低下。在猎户这里，理，是不存在的。

“时机不到。”

“时机什么时候到？”

“不知道。”稍一停顿，御夫不容猎户无休止地问下去，转换话题，“猎户，你什么样子？”

“我什么样子？现在不谈这个问题，你先告诉我，时机什么时候到？”

“问你什么样子，正是想告诉你时机什么时候到。你先告诉我，你什么样子？”

猎户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在斟酌他应该是什么样子才好。

御夫也不催他，静静地等着猎户对他自己的塑造。

“我想，我会是这个样子，嗯，嗯，”感受着猎户的电波，船帆、织女、室女都屏住了呼吸，都想听听猎户心目中他自己的样子。

“我想，我应该身量苗条，肉嫩皮白，有一头淡金色的头发，眼大珠蓝，齿白唇红，还，”

“嗤，噢，哇，”从织女、室女、船帆那里传来不同的声音，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猎户自己心目中的他会是这样子，这与他们对猎户特点的认知差距何止以万里计。就连一向严肃的御夫也差一点喷了出来。太让人不可思议了，差距太大了。分裂，肯定是分裂，猎户是一个分裂人。

“很好，很好，”御夫怕猎户再描绘下去，他肯定会忍不住大笑起来，“那这样子的你在哪里？”

对猎户这样头脑简单的人，就得从他感兴趣的地方诱引开去。

“对呀，我在哪里？不，这样子的我在哪里？”猎户一下子疑惑了，“对了，御夫，四五星上有这样子的我吧，哦，我明白了，你不让我打第四第五星，因为我在上面，还有你们，你们也在上面，我猜的对不对？”

“嗯，差不多是这样，所以你不能打掉那两颗星，你，我，我们都在那上面。我们不能把自己杀死。”御夫突然发现他不是在跟猎户说话，而是在哄一个婴儿。

“御夫，那我现在可以做什么？”现在的猎户对着御夫，乖顺得如同一头小羔羊。

御夫想了想，若没有事情给猎户做，他耐不住，一会儿还得出来烦人，嗯，可以这样，“猎户，你的眼睛最好，你现在就回去瞄准了第四第五星，把这两个星球上的攻击设施都找出来，最好把他们拥有的武器种类、威力等分门别类地标示出来。”

“御夫，你说错了，我没有眼睛，我的眼睛还在第四第五星上。你是说我的火控系统最好吧，这可不是吹的，我现在就可以数数第四第五星上有多少只蚂蚁。你信不？”

“我信，我信，要不，关乎我们安全以及我们的身体的大事怎么会交给你去做呢。”御夫边哄边说，“你能做好这件事情吧，要不，”

猎户一听，赶紧说，“我能做，我能做，这本来就是我的事情，别人也做不了，好了，我去工作了，你们别来打扰我，啊。”

织女、室女、船帆等猎户走了，看一眼御夫，几人一齐大笑起来。笑声一止，织女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御夫，既然派出了孖船，我们为什么不采取全隐身模式飞行？这样第四星与第五星就失去了我们这个目标，等我们进入土星的背影后，我们还可以借助第六星的掩护，抵近第五星，岂不更好？”

室女也很期待御夫的回答，船帆若有所思。

御夫看看船帆，罕有地一笑，“若只是路过这两颗星球，就如猎户所说，我们不需要这样犹犹豫豫，小心谨慎的。我们就像对待以前有文明的星球一样，叫猎户一炮轰过去就是了。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投鼠忌器，因为第三星很可能就是我们的另一个家园。正如织女所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艘飞船早于我们失去身体之前就被制造出来了，而我们乘着它飞遍了多半个宇宙了，年龄早已超过了三万六千年，它还能飞多久？一旦在找到另一个培育我们的身体之前，他出了问题，我们就真的成了宇宙中的孤魂野鬼了。”

几个人听御夫这样说，忧心忡忡，沉默不语。

“还有，我们现在以这样的生命存在，虽然对能量的需求几乎为零，但不是一点能量不消耗，没有身体为我们的生命提供能量，你们认为我们还能活多久，到那时我们就真的死了。”

御夫顿了顿，“在茫茫宇宙当中找到一个能培育我们需要的身体的地方是多么的不易，如果这次机会失去了，那么我们失去的可能不仅仅是一次机会，可能是永远的失去，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我们以前遇到的文明，太低端了，我们就在他们身边，他们就是懵然不知。可这次，不仅我们需要的第三星是目前为止最适合培育身体的地方，就是在他外围的第四星第五星的文明程度，也是我们发现的最高级的层次了。我们刚进入他们的星系，他们竟然就发现了我们，哪怕是一次遭遇，也足以说明他们的文明技术程度发展到了何等的程度，若有不慎，我们偷鸡不成，反折了米的事情不是不可能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