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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追逐战（第1页）

付清丰四周凝出黑色的剑身，它们像扭曲的蛇，时而又绷紧如锋利的剑。他鲜血所书写出的符号定在半空，而不是像陶侃侃一样转瞬消失。付清丰的双眼里流动着滚烫的金色，像是黑夜里的烛光一样醒目。极怒，极贪，充斥他的头脑，背上的肌肉如弓扯紧，猎猎狂风映出他鲨鱼鳃一般的肌肉。肌肉随呼吸起伏，他炽热的呼吸，温度高得像喷涌的铁水。

弗雷之剑。这个用传说中必胜之剑命名的篆令，是第十三部也为之惊叹的。它是纵横、光辉的象征，在敌阵里自行飞舞杀戮。那些释放出去黑铁一般的剑会自行戮敌，每一柄剑都刻印着复杂而又优美的文字，文字像流水一样在剑身环绕。在疾驰的时候，它们又化成黑色扭曲的蛇一样的形状，让人无法捕捉。它是光辉的象征，却遍体幽黑。

杀人剑，戮敌之剑，胜利之时，就是铸剑于血上的光辉。

“这还是人么？这也太炫酷了。”杜光庭忍不住感慨道。他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付清丰释放篆令，但每次都要感叹。他已经解开了“堡垒”，长时间高强度的负载让他此刻汗如雨下，冷汗浸湿了靠背。

陶侃侃认真握着方向盘，保持着急速。

付清丰则微弓身体，深呼一口气，从腿上爆发出来的力量让他极高地跃起。他稳稳落在前车帕萨特上。

那两只怪物尖啸，直接击破前挡风玻璃跃出窗外，翻到车顶上。它们干枯的肌肉下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炮弹一样冲向付清丰，那样的速度是人类不可能完成的，但它们早已超出了人类的范围。

没了控制的帕萨特随之失去平衡，偏向隔离带。

付清丰瞳孔里四只利爪急速放大。他侧身躲过，但失去了平衡。付清丰立马低身抓住门沿，双掌用力，把自己甩进车厢。他唤出弗雷之剑涌现，在狭窄的空间里眨眼间刺穿车顶，刺向车顶的怪物。付清丰听见剑身没入肉体的声音，预想中的拦腰截断并没有发生，剑身的行进很快受到了阻力。

怪物的骨头顶住了弗雷之剑的冲击。付清丰全力凝聚的弗雷之剑能不费吹灰之力斩断第十三部实验室里所有测试物质，而这怪物的骨头却毫发无损。

此时的车顶已经千疮百孔，付清丰操纵更多的剑直接掀开车顶，让狂风把破烂的车顶带走。紧跟帕萨特的陶侃侃及时猛打方向躲开。

车顶飞走的时候，那些怪物毫不费力地抓住车尾的保险杠，它们身上插着黑色的剑，像只滑稽的刺猬。但露出的却是金色的骨头，血肉被乱剑剥离。它们硬生生把自己从车尾拉回后备箱，重新站上失控的帕萨特。玻璃碎片嵌入它们干枯的肉。

付清丰站在副驾驶处，唤出一段弗雷之剑削下车身上扭曲的铁柄，抓住铁柄砍向他们的双手。这些怪物就像饿到疯狂疯抢食物的人，只知道伸着双手冲向它们眼中的食物。

金铁碰撞之声！

从怪物骨头处传来的巨大震动崩得付清丰虎口微裂，他顺势猛蹬车身再次跃起，骑到其中一只怪物的背上。他的“场”里黑剑再次一把把浮现，凝聚成一把古朴大剑，沉重无比地斩向它的后颈。然而剑身仅仅没入身体几公分就滞涩住了。这两只怪物的身体彷佛经历了千锤百炼，能抵挡世界一切锋利的刀刃。

已经看不出完整形体的帕萨特撞上护栏，火花飞溅，护栏承受不住强烈的冲击，扯着路面几乎要连根拔起。

“跳上来！”

陶侃侃驾驶车辆贴着帕萨特飞驰，侧头朝还在僵持的付清风大喊。她不停地调整角度和速度，提供给付清风最合适的位置。

付清丰看向护栏外，高速下是陡峭的山坡。他双手握紧从车上削下的铁柄，上身扬起，一次一次刺向踩在脚下的怪物，一击比一击沉重。那怪物甩动身体，但弗雷之剑贯穿它身体把它固定在车身上无法动弹。它的伤口处没有血液渗出，黑色罩衫似乎长在皮肤上，不随风有一丝波动。

但它的血管依旧强劲有力，流淌着永不渗出的血液。

另一只怪物则俯身冲向付清丰，狭窄的距离下它几乎没给付清丰反应的时间，就已经将他扑倒。它烟雾的面孔急剧抖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诞生。但环绕付清丰四周的一根根弗雷之剑刺进黑雾。那怪物仰面就要倒去，又卡在极其扭曲的角度固定住，它反向弯曲的后背像弹簧一样反弹，利爪再次抓来。

它的面孔渗出血。那血液不是红色，也不是绿色，而是像墨水一样的黑色，但粘稠如泥浆。血液溅到的地方迅速腐蚀，冒出白烟。它们金色的骨头，黑色的血液，干枯的血肉，竟彷佛是天使坠入黑色熔岩化成的恶鬼，透着妖异、诡怪的美。

付清风错身，踩着被贯穿暂时不能挣脱的恶鬼，双手各握住铁柄的两端，势大力沉地砸向再次抓来的利爪。碰撞让他的双臂有些麻木。付清丰抓住恶鬼的肩膀，翻身把它压在身下，它叠着另外一只被固定的恶鬼。付清丰踩在怪物的腹部，握住铁柄一端，一记又一记猛砸，朝向它的胸膛。怪物的利爪锋利到同样可以砍下钢铁，它一点一点削断付清丰手中的铁柄，电光火石之间付清丰手中的铁柄长度已经不足以他再次猛砸。

护栏已经彻底崩塌，帕萨特被削顶的车身飞跃出马路。

陶侃侃一脚绷停电车，杜光庭前后猛晃，最终撞在靠椅上，他同时护住后座的女生。

陶侃侃踢开车门，焦急地跑到栏杆处。天空阳光晃得人头晕眼花，地面隔着鞋都能感到温热。她俯身，却看见修长的、黑如铁的剑从帕萨特下伸出，周围尘埃即将落定。

在车身即将翻下高速的时候，付清丰算好了帕萨特冲出高速的轨迹，在它落到地面的瞬间用几乎大半的精力凝聚而成的弗雷之剑下将以最大速度完成对两只被压在身下的恶鬼的冲击。在之前的战斗中，付清丰之所以多次使用铁柄，就是因为他把绝大部分的精力都用来布置那一柄最锋利的弗雷之剑，那将是全力的一击。

帕萨特即将触碰地面的瞬间，那柄几乎凝聚了付清丰全力的黑剑和被付清丰压在身下的恶鬼刚好相撞，黑剑的速度足以发出狂烈的音爆声，在那一瞬间它们的相对速度几乎是两辆高铁相撞，但黑铁没入帕萨特的铁壳却悄无声息，如同深入泥潭，直到刺穿恶鬼黑烟笼罩的头部。

两只恶鬼终于在这样的恐怖穿刺下被串在了一起，弗雷之剑穿透它们的头部，直直地停在付清丰的眉心前。

黑色的血液溅到他的脸上，灼疼他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