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正叶从容的和熟人打着招呼,凡是能出席蒋家家宴的都是在杭州乃至浙江上层的人物,几乎彼此都认识,只不过各不统属而已。现在已经不少人都知道他面临破产的窘迫局面,其中不少老爷部门的头号人物,为了挽救公司,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现在也只能凭天命了。
在蒋老爷子还在一线的时候,曾给予过他们公司大力支持,现在虽然面临倒闭,但蒋老爷子康复这样的喜事,他还是要上门道贺的。他看了一眼在身边熟练应酬的女儿,心中很是欣慰,同时感到愧疚,本来女儿是不同意现在上市的,可自己执意如此,他虽然早就想到在中国一家私企上市是多么艰难,但他认为凭借多年来打下的人脉,和公司雄厚的科技、经济实力,一定能完成上市计划的。
谁知,真正cào作起来却是异常的艰难,本来,若在国内上市计划受阻的时候及时停手,还不会伤筋动骨,可惜,他不死心,又寻求境外上市,先后在新加坡、德国、英国砸下巨额资金,结果不是自己不同意对方提出的要求,就是上市价格太低,都没有成功,等他忽然发现资金捉襟见肘的时候,再想在国内融资,已经晚了。
原本那些求着自己贷款的银行界朋友一个个都失了踪,找上门去也都打哈哈,叫苦不迭,推说什么银根收缩手里无钱之类的屁话,银根收缩的时候多了,以前怎么不见你叫苦?
如今,眼见女儿一天一天成熟起来,在商业的上天赋也展露无疑,可是父亲一手打造的商业帝国,如今竟败了自己的手中,女儿空有才华,也许只能到别人的公司里施展了。
女儿这段时间明显瘦了许多,不过精神状态还不错,让人如沐chūn风的笑容始终留在娇yàn的容颜,这让她欣慰不少,前段时间的忧愁可是让他很是担心,还好,她挺过来了。他看了一眼远处正和蒋友迦的妻子谈话的杨宁,脸上不由闪过yīn冷的神sè,朱家和凌家原本交好,眼见自己落难,朱家竟然没有一点表示,女儿求上门去,回来之后虽然什么也没说,但看得出,一定是受了委屈的·······
忽然,凌正叶发现女儿的神sè有异,只见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正远远的看着什么,神sè复杂,脸上竟带着平时很少看到的娇羞。他顺着女儿的眼睛看过去,却见蒋老爷子正和一个年轻人说话,神态甚为和蔼。女儿这幅表情,肯定看的不是蒋老爷子,而是他身边的年轻人了。想到这,他不由对那年轻人多看了两眼。
只见那年轻人长的倒也不是特别的出众,只是谈笑从容,在蒋老爷子面前,没有丝毫的谦卑失据,再看蒋老爷子也不是那种长辈应有的慈祥,倒是忘年交的随意。这不仅让凌正叶暗暗纳罕,谁家的子弟竟有这般面子,让蒋老爷子这等人也以平辈相交,要知道出席宴会的有不少是省市的高层,他们在蒋老爷子面前都是执后辈之礼的。
他悄悄的对女儿说:
“你认识那个青年?”
“哼,谁认识那个小坏蛋!”
凌正叶却是很少看到女儿这种小女儿姿态,不由哑然失笑。凌薇瞪了父亲一眼,犹豫了一下走向蒋老爷子。
“蒋爷爷,恭喜您老康复。”
蒋老爷子笑道:
“这不是正叶家的丫头吗?呵呵,几年不见,越发的漂亮了。”
郭奕惊喜的说道:
“凌薇,你怎么在这?”
凌薇正眼看都不看郭奕一眼,只是向蒋老爷子娇笑道:
“哪有?倒是爷爷你现在气sè好的不得了,是吃到天上的仙丹了吧?”
人老成精的蒋老爷子将两个人的神情看在眼里,不由一笑,说:
“差不多吧,我还是遇到个神仙,吃了仙丹,凌丫头,你父亲躲那么远干什么,不想和我老头子说话,你不过来我过去,你们聊吧,我去找你父亲聊聊,前一阵子送来的冬虫夏草,我还没谢谢他呢。”
凌薇一怔,却见蒋老爷子已经向父亲走去,想跟过去,却没有迈步,也不回头,就这么站着。
郭奕知道她还在为那天的事情耿耿于怀,不过这也难怪,任哪一个女孩子正和男人亲热的时候被另外一个女人撞破都不会高兴的,而且,很明显,这个女人还和男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郭奕自个也觉得冤枉——我也不知道衣橱里还藏着一个女人啊。他上前低声说:
“还为那事生气呢?意外,纯属意外啊!”
凌薇顿时俏脸一热,哼道:
“你是谁啊,谁认识你啊!”
郭奕嘿嘿一笑,便也不说话了,他这方面确实没什么天赋,哄女孩子对郭奕来说还是任重而道远的课题。凌薇见他不说话,恨的牙根直痒,酸溜溜的说:
“这两天过的很惬意吧?”
郭奕再没天赋也知道这话是绝对不能接的。他很关心的说:
“这些天你去哪了,我天天担心你,你当时连个电话也没留给我,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想找你都没办法——”
“你人生地不熟?看你和蒋老熟稔的样子,想找我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分明是——哼,没良心的。”
“怎么,这个老爷子能量很大吗?”
凌薇呼的一声转过身来,看白痴一样看着郭奕,郭奕嘿嘿傻笑,他其实也看出这个原本生命垂危的老人身份绝不简单,这甚至是他来这里的主要原因,但他的能量到底能大到什么程度,他心里却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凌薇心中忽然一动,幽幽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