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揽余反手给了费慎肋骨一击,后者吃痛,上半身被迫松了点劲。
灵活地在身下一滚,邵揽余正面平躺,屈膝顶开费慎。
费慎四肢脱力,向后倒的瞬间,隐约听见对方说:“去十二楼,火烧不到那里,沉船前会有人接应你。”
这句话仿佛是幻觉,分明上一秒声音还近在咫尺,看清楚的下一刻,邵揽余已远远跑向了甲板。
耳边充斥着聒噪的吵闹声,以及各种物品倒塌的响动,三楼乱成了一锅粥。
火势节节攀升,船体大幅晃动,楼下船舱爆裂进水,平整的地板开始发生倾斜,楼上众人也注意到了突如其来的火灾,大家逃的逃、喊的喊,场面变得一塌糊涂。
眼皮控制不止的沉重,费慎狠下心咬了一口舌尖,血腥味溢散,他摇摇晃晃爬起来,不死心地追过去。
漫天的赤色光将黑夜浸亮,那人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半分余地都不留。
他眼睁睁看着邵揽余,爬上甲板栏杆,毫不留恋跳进了咆哮的海浪中。
费慎没忍住爆了句粗口,不知道哪来的混劲,以极快速度冲上甲板,跑去同样的位置,一道跟着跳进了海里。
第19章图谋不轨
“只有这个了,给他敷上吧,能不能活看他自己的造化。”
一位老者给了瓶药膏罐和几块干净的纱布绷带,神情冷淡说。
邵揽余又一次道了谢,将老者送出房间。
关上门,他扫了眼手中物品,回到床边。
房屋布置十分简陋,几乎看不见多少家具,睡觉的地方是由几块铁板随意搭出来的,而此时这张无法称之为床的铁板架上,躺着一个面无血色、陷入深度昏迷的男人。
男人裸露上半身,高大修长的躯体上,布满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口,乍一看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
其中最严重的要数左腕上四寸、小臂正中的位置,那里赫然是一处鲜血淋漓的血窟窿。
窟窿前后打了个对穿,外翻的皮肉被海水浸泡后,开始隐隐灰白,有了要坏死的迹象。
邵揽余侧身坐于床缘,掌心托起男人手背挪到眼前,拧开药膏罐盖子,一点一点仔细给他上药。
“就那样跟着跳下来,你也不怕死。”他自言自语说了句。
距之前跳海已经过去了三天。
三天里费慎始终昏迷不醒,伤势严重,如今又雪上加霜发起了高热。
作为常年经受非人训练的雇佣兵,他的身体素质按理说不该这样差。
奈何落海前不仅接连受伤,而且被玻璃碎片炸过一通,那般不管不顾跟着跳进去,让满是辐射的海水一泡,伤口想不感染都难。
能活着被邵揽余带上岸,都已经算他福大命大。
最严重的伤处上完药,用纱布仔细包好,邵揽余半俯下身,再逐一去管那些小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