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抵是姬齐已死的原因,姬师妃多少意识到,亲情的可贵,昨日夜里还特地去看望过,这二位侄儿。
虽然谈话依然只是浮于表面的客套话,但多少让姬师妃摸清了姬瑶与姬玉植截然不同的性子。
“阿姐!”见姬瑶这副模样,姬师妃还未反应过来,姬玉植便皱起了眉头,赶忙说道。
他其实多少是有些畏惧这位姑姑的。
哪怕昨日见过一面,对方的态度也还算温和,但年少时几次在年关的宴会上见面,姬师妃大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难免会在姬玉植的心底对其留下些不太好的印象。
害怕自己阿姐这鲁莽的行径触怒到姬师妃的姬玉植赶忙出言阻拦。
而这时的姬师妃也回过了神来,她笑了笑,从那果盘中挑出几个最好的瓜果塞到了姬瑶的手里,言道:“吃吧,你若是喜欢,我待会让人多给燕欢宫送些去。”
“喜欢!”姬瑶闻言顿时双眼放光,看着姬师妃便忙不迭的言道。末了还有些不放心,又叮嘱道:“那你可要说话算话!赖皮是小狗。”
姬玉植闻言心头一紧,赶忙拱手言道:“阿姐自小性子单纯,姑姑千万不要记挂心上。”
姬师妃并非小气之人,自然不会因为姬瑶这样的话而生气,反倒是姬玉植这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样子,让姬师妃莫名有些心疼。虽然早就知道,燕欢宫时常受项蓉打压,却不知对方的手段下作到如何地步。
她其实是有能力在以往帮到燕欢宫的,只是觉得那毕竟是姬齐的家事,她不想干涉太多。
今日见姬玉植如此,她心底不免涌出些愧疚。
她正要说些什么去安慰这宛如惊弓之鸟的二人,可这时李丹青的声音却忽然从一旁传来。
“长公主大人宽宏大量,胸中沟壑,能载江河,岂会为了这些小事动怒,你就不用担心了。”
姬师妃闻言看了李丹青一眼,虽说这李丹青的话,是帮她说的,可不知为什么,分明是好话,可从李丹青的嘴里说出,姬师妃就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家伙意有所指。
她恶狠狠的瞪了李丹青一眼,只是方才这么做了,又觉得这番行径显得过于暧昧,又赶忙板起了脸。
“世子倒是很会洞察人心,不过这本事似乎用错了地方。”姬师妃这样说着。
“世子好像是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李丹青闻言眨了眨眼睛,有些困惑的看着姬师妃,似乎在不解对方此言何意。
“长公主说的是什么事情?”李丹青这样问道。
姬师妃自然知道这家伙是故意在激她,她有些气恼。
“李丹青!”
“你若是不愿帮我大可直说!我不会强求于你!”
见姬师妃动了真怒,李丹青讪讪一笑,赶忙道:“长公主误会了,我李丹青岂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
姬师妃心底憋着火气,哪会信李丹青此言,她冷笑道:“你无非就是想看我出丑,等着我来求你罢了!”
姬师妃言语中带着煞气,一旁的小麋鹿手里握着瓜果,看看李丹青,又看看姬师妃,以她的脑瓜子,终究难以理解二人之间的“爱恨情仇”,索性低头啃起了瓜果,两耳不闻这窗外事。
“长公主这可就真的冤枉我了。”赶忙辩解道:“只从昨日答应了长公主之后,我可是夙兴夜寐,一直都想着怎么帮到长公主,除此之外可没有半点其他的心思。”
可到了这时,姬师妃如何会信他的话,冷哼一声,言道:“那你如何解释今日,你在朝堂之上,无作为的行径。”
李丹青面不改色的言道:“长公主,不是我无作为,而是还不到时候而已?”
“不到时候,你觉得什么时候才算是到时候呢?”姬师妃反问道。
李丹青却不答她此问,反而问道:“长公主觉得今日项略文与陆沉戟双方是为何争吵?”
姬师妃一愣,她见李丹青神情严肃,不似玩笑,也认真的思虑了一会,方才言道:“我不立新君,独自监国,在他们心中,是我断了他们的路,他们自然对我怀恨在心,今日之行径想来是故意与我为难,甚至有逼宫之嫌疑。”
李丹青却摆了摆手言道:“长公主多虑了。”
“姬权也好,姬斐也罢,当然都极具野心,垂涎这帝位已久,双方的鹰犬,也可谓是做梦都想着那扶龙之功。”
“但武阳有祖制在,长公主是没有资格继任大统之位的。况且长公主虽然身份高贵,但在这朝堂之上并无根基,真的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那他们也完全可以应付。”
“而对于姬斐而言,若是没有长公主昨日的出现,姬权此刻说不定已经登基继位,目前怕是还不到记恨长公主的地步。至于姬权,长公主虽然坏了他的好事,但他也明白,他最大的敌人始终是姬斐一党,在这个节骨眼上,双方早已是势同水火,他们的心底想着永远是如何将对方置于死地,如何敢去再招惹其他的敌人?”
“毕竟在这个时候,一旦得罪了并不参与此事的势力,就等于将之推向对方。”
“他们可做不出来,这么不智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