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人的情绪经常是寒暑无间,说要放下的,只是变得含蓄而隐晦。怀着心事微笑,带着面具哭泣,不是错误,不是掩饰,只是一个长久修炼后的因果。把镜头伸出窗外,拍下了窗外的风景,在久违的大学校园里,感受一份别样的心情。校园与校园,气息是相通的。就像故事与故事之间,人性的相通。趁有一线天光,跑下楼来,湖边上的芦苇,在暮色里摇曳。这芦苇不同于岳阳南湖的芦苇。南湖的芦苇是密匝匝成片成片的,是慷慨蓬勃,丰茂盛行的。这里的芦苇却是稀疏散淡的,不经意的,望呀望呀,就那么几株。南湖的芦苇与这里的芦苇又是一样的,手抚着它的须,就会有感动与感伤汇集到心里。
在这样的黄昏,不可能什么也不想,在今后几天的行程里,也不可能什么也不想。哲学家说,人只不过是一根芦苇,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他是一根有思想的芦苇。因为有了思想,所以要歌唱繁花,也要咏叹落叶。要快乐,也要悲伤。出行前,听了一首《笑红尘》。
当时很是欣赏“风再冷也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两句。欣赏是欣赏了,自己却做不到冷面行江湖。风冷的时候,还是要逃。花开的时候,还是要喜欢。思念的时候,还是要缠绵。
快乐的时候,还是要笑哈哈。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光影之清谭 沉沦状态中的超越
在闽西闽南,隐藏着各式各样的供人居住的土楼,形态各异的土楼建筑镶嵌在崇山峻岭。
振成楼是福建客家土楼的精华。
在恢宏大气的振成楼的前面,有一座小土楼。
它驯服地安居于蓝天、绿树、碧水之间,不事张扬的,与周围融为一体。
它的状态,更接近于这块土地,空灵深远、古朴素静,如同大自然的一次不经意的选择。
是流逝中的一个静止,停泊这山脚之下,自然而然,就入了有无限自由的“禅境”。
这也是土楼,是这块土地上的土楼。
在苍天之下,大地之上,享受天地的恩泽。
上,可仰神秘温暖的日月之光;下,可依湿润肥美的泥土。
这个小小的土楼,才是这块土地上的“安居”。
从这块土地的神性出发,安居于对这块土地充分把握的本质之上。
它不显眼,当你把眼光凝聚在它的身上,即可铭心。
高大、繁复的土楼,是南下客家人所建。它的庞大和张扬,有十足的霸气。
被称为“土楼王子”的振成楼,建造耗资八万光洋,折合现在人民币400万元。
要成就一座不同凡响的土楼,首先得是一个富人。
振成楼楼中厅堂墙上显眼处可见五幅横批,都是当年北洋军政府黎元洪大总统的题词。
获此殊荣,又得是一个贵人。
有此“富贵之人”的身份,可以断定,主人当初择此偏僻之处造此外土内洋的豪宅,一定经过了几番解粘去缚的挣扎。放弃外面的纷华,不是从内心上对浮华的割舍,而是为避纷扰战乱,借这一方峥嵘的山地,再造一个与大世界隔断的浮华小世界。
到第三层楼才开小窗户的构造,如有盗贼进,一门关即可实行瓮中捉鳖的整体设计,处处透露出主人强烈的安全自卫意识。
来此净地,主人的出发点不会单单是出乎对这块土地的热恋。
当然,也可以作这样的设想。
20世纪初,一个穿长袍外套洋装的人,立在土楼最高层的窗口眺望。
眼前山线起伏,白云如烟,一时灵府洞开,万象涌入,大风霁回,他在朱红漆的窗口,思索生命的生机和宿命,宇宙的博大和空无,他的心一下子由有限抵达了无限,超越了自我,顿时善心澎湃,立马展纸取笔,拟出了一份为乡里建造学校的计划。
这种设想,可以推测豪华土楼的主人,有着从此岸到彼岸的超越的能力。
而这份超越,如果以豪宅为背景,毕竟有限。
振成楼里有繁多的楹联诗文,许多文字,并不忌讳对功名的向往。
“当知成名非易事,莫叹不遇空怀才”,这是励志,也是主人人生价值的核心。
从这里可以得出结论,主人大屋择山区而建,超越的只是地域的选择,而非心理上的名缰利锁,主人在此造屋安居,却未曾获得他所希望的“安居体验”。
建筑奇迹的产生,来源于一种沉沦状态中的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