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一看,原来是刚刚端来茶水的那个年轻人。
他一路小跑着,何贵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毛毛躁躁的。“慢点慢点,担心脚下。”何贵出声提醒,那个士兵跑到他面前站定,眉宇间焦急之色尽显,他气喘吁吁的说:“门口,门口来了一群很奇怪的人,守门的几位弟兄觉得他们很是可疑,就不让进。结果那些人二话不说就硬闯,现在双方动起手来,眼见着要出人命了!”
士兵一口气将事情说了个大概,何贵平静的点头,脸上不见慌乱,他让士兵等着这里,自己走到皇帝身边借着倒茶时的机会。低语道:“陛下,千岁爷回来了。”
皇帝眼睛一亮,看上去很是高兴。
而恭亲王则是握杯的手一僵,随即抢先一步道:“千岁爷?闻闲,刚好本王很想见识一番,皇兄不介意吧。”
他的语气中罕见的带上了几分强硬的态度,皇帝心知自己六弟的倔驴脾气,只能点头,然后一同往大门方向走去。
还未靠近大门,隐约就能听到‘嘭嘭’的声响,似乎是什么重物摔倒地上所发出的动静。
等他们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尸横遍野’的场景,王府的守卫和巡逻士兵们无一例外全部被人撂倒在地,一个个不是捂着肚子就是抱着手臂腿脚,在地上发出压抑的哀嚎,那模样看上去煞是壮观。
而站着的人群中,一个穿着淡紫长袍的男人最是出众,他手中抱着一个女孩静静站在人群中,俊美的容颜淡漠而阴诡,明明一句话都没说,却无形的让人备感压力,特别是被那双漆黑的眸子凝视时,那眼眸深处宛如有一个无底的漩涡,会将人的灵魂吞噬殆尽。
这双眼睛如他的主人一样,无一不透着诡异的气氛。
恭亲王眯起眼,大至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侍卫。视线慢慢上移与闻闲冷漠的目光对在一起,在那双妖异的眼睛注视下,恭亲王只觉后背一阵寒意瞬间从脚底窜至头顶,那寒气似乎依附在血液中游走全身。
闻闲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形状优美的唇一开一合,意有所指,“恭亲王的待客之道,真是令本督大开眼界。”
“九千岁身为客人的礼节也未免太与众不同了。”一番对视以恭亲王先移开视线而结束,而闻闲那嘲讽的语气紧接而来,本就因为自己先别开眼神而气愤难堪的恭亲王,这下更是恼怒。
“呵,客随主便。王爷以如此特殊的方式迎接本督,本督当然要好好回谢不是?”闻闲本想下意识的扬袖,可突然意识到自己怀里还抱着云溪灵,于是只能作罢。
“你!“恭亲王冷冷的将闻闲上下打量,弥漫在他们之间的硝烟味儿越发浓郁。看他们两方人马又有动手的趋势,皇帝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爱卿,你怀中的姑娘好像不太舒服。”
话落,云溪灵也及时的表态,她本就不舒服所以也没有装病的必要。“闻闲我头疼。”她的声音压的极低,仅能让闻闲一人听清。
或许是因为发烧的关系,云溪灵白玉般的脸颊上绯红一片,她隐藏在暗紫外袍下的手紧紧抓住闻闲的手腕。清澈的眼底深处透着淡漠和不赞同。她不希望闻闲和恭亲王交恶。
闻闲垂眼,在那古井般平静的眼中他看到了自己微微带笑的眉眼,他将头轻轻贴在云溪灵的额头。炽热的体温顺着两人皮肤相触间传递,闻闲眉头蹙起,抱着她的手又收紧了不少,他冷声道:“小白传太医,快!”
墨白点点头转身离开,恭亲王看他丝毫不将自己这个王爷放在眼中,心下更是不喜,冷冷的甩袖背过身去,“皇兄先忙,臣弟先行告退。”说罢,非常干脆无视了皇帝对自己使的眼神,大步流星的就去查看躺在地上的侍卫。
此刻的闻闲也没心情和一个无关要紧的小人物浪费时间,敷衍似的对皇帝道:“陛下,臣先带她过去了。”
对于他这般随意的态度皇帝也不怪罪,面带微笑的冲他点头,又指了指身旁的何贵,“让何贵带你过去,后面早就准备好了上等厢房。”说着突然好奇的往闻闲怀中望去,“哈哈哈。果然是云家二小姐啊。”
闻闲面无表情,直径跟着何贵往后院走去,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道:“去跟她的丫鬟说一声,她在本督这里。”说完就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夜七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夜九和夜二对视一眼,十分默契的往后退了一步,其余的几人看到他们的动作后也跟着往后退。
这下,直接将夜七一个人空出来,夜七一转身先是一愣后是嘴角抽搐,“你们……这什么意思?”
大家眼观鼻鼻观心,看天的看天,擦武器的擦武器,就是没人肯搭理他。夜七将云耀往肩上一丢,双手抱于胸前好笑的看着他们,似乎在表达‘看我们谁耗的过谁’!
最后还是夜二良心发现,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头,“那个,夜七啊,刚刚督主所说之事就交给你了。”
“对啊,夜七这件责任重大的事就看你了。”
“加油,我们支持你!”
夜九上前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的叹了口气。
随后,几人直接‘唰’的一下从不同的地方撤去,一片树叶被气流卷着从夜七面前飘过,慢悠悠的落在地上。夜七和肩上的云耀大眼瞪小眼,半响夜七似是自我安慰般的摸着云耀的头,“没想到,还是你最讲义气。”
云耀白了他一眼,打着哈气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夜七认命地摇着头,足尖点地身子腾空而起,如飞燕一般轻松越过高高的墙头,踏着翠绿的节骨而去。
顷刻间,本来还拥挤的大门,现在倒是安静了下来。恭亲王在众人都走后才慢悠悠的走到皇帝身边,“皇兄,这样你也不管吗?”
皇帝淡笑不语,脸上看不出喜怒。
后院厢房
闻闲将云溪灵放在床上,自己则坐在床边帮她把被褥拉好,“刚刚为什么拦着我?”说完双手撑在云溪灵枕头两边,将她困在自己和床褥之间,“就算得罪了恭亲王又如何,他能拿我怎样。”
云溪灵知道闻闲不喜向别人示弱,可她觉得就算不会与恭亲王成为朋友,那也没必要成为敌人呀。“你当然不会怕他,可是他毕竟是王爷,你何必跟他死磕呢?”云溪灵还是想和闻闲好好讲讲道理,可对方显然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哼,我看他不顺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