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真真不耐烦的道:“还不是为了权势,为了利益,为了求取更大更多的好处--”
燕铁衣道:“我不明白……”
沉默了一下,骆真真道:“不明白最好,明白了这些,你就不会只以薄田十亩,耕牛两头而满足了!”
燕铁衣怯怯的道:“会这样吗?”
骆真真道:“当然,人到了欲望不易满足的时候,奢求更大,烦恼灾难也就会相应而生!”
眨着眼,燕铁衣道:“大小姐,恕我大胆,你好像不大……不大赞成老爷这样做?”
骆真真坦然道:“我是不赞成,娘也不赞成,但有什么用?爹大半辈子都是这个脾气,只要他决定要做的事,谁劝阻他也没有用,何况,爹身边更有那么多奇才谋士给他出主意,百般怂恿--。”
燕铁衣一下子又转回老题目上道:“但是,到底是什么事呢?”
唇角一撇,骆真员道:“大概今天他们要商议的是如何进一步对付那边吧,听说情势有些不妙,人家那边也好像得到风声有了准备了,你不知道,爹要对付的那边也不是简单的,他们是北方最有力量也最强悍的一个江湖组合,人多势壮,底子绝不比我们差,而且,他们那边的头子据传在武林中是最负名望也最是厉害的人物,年纪不大,三十左右,一身本领却登峰造极,超凡入圣了!”
伸伸舌头,燕铁衣像不服气他自己:“会有这么凶!”
骆真真道:“半点不假,那人使双剑,一长一短,长剑‘太阿’,短剑‘照日’,出手如电,凌厉无匹,这么些年来,单挑独斗,就没听讲能胜过他的!”
燕铁衣明知故问:“你见过那人么?大小姐。”
摇摇头,骆真真道:“没有见过,据一般传言,说他很年轻,长像十分秀气,外表斯斯文文,老老实实的,说话也挺柔细,丝毫没有一般武夫的粗暴习性,不认识他的人,会把他当个生嫩的穷书生看……”
“哦”了一声,燕铁衣道:“真像这个样子?倒是和他的威名不相符合……”
骆真真正色道:“小郎,你错了,人家这一叫高人,这才称得起是奇士,深藏不露,虚怀若谷,叫人摸不清深浅底细,那似时下一些半调子武夫?没有几下把式,却嚣张狂妄待上了天,自以为独尊四海了,其实却不值识者一笑,以人家的修养比那些人的幼稚,高低之间,一眼分明!”
燕铁衣道:“大小姐,你似乎对那人颇有好感?”
骆真真淡淡一笑:“对燕铁衣?好感当然谈不上,我是就事论事,该怎么是怎么,但我却不会忘记他将是我爹的敌人!”
燕铁衣故作不解之状,道:“那人名字叫燕铁衣。”
警觉了什么,骆真真低声道:“小郎,这件事你听过就算,不准向比何人提起,因为直到目前为止,这仍然是桩机密,一旦泄露出去,不但你要倒霉,连我也要遭累,知道吗?”
连连点头,燕铁衣道:“大小姐放心,我绝不会和任何人说--”
“嗯”了一声,骆真真道:“本来,这次聚会不是今天召开的,因为临时情况有了变化,爹爹才着了急匆忙传谕提前聚会,前天晚上,耿清与丛兆他们自北边回来,带回来的消息不大好……”
燕铁衣心里一怔,他没想到丛兆他们已经回来了,显然,他们是隐着形迹秘密回来的,而且一定是与骆暮寒日夕相聚磋商对策,甚少出门,所以他才没有见到,而“大森府”的范围又实在不少,除非存心去找某一个人,偶然遇上却也不甚容易。
如果丛兆今天参加与会,他就不必冒险进去窃听了,丛兆若不参加,为了争取时效,他恐怕还得自己设法试试--今天对方会商的详细内容,他必须要在晚间和熊道元见面时传送出去,以便自己那边尽早防范准备。
他想再从骆真真,口中套出点消息来。
这时,骆真真又忧虑的道:“听爹说,燕铁衣那边好像已经有了准备,风声相当紧,对方的形势显然有着剑拔弩张的意义……‘白杨山’的齐如恨也出面向我们欲待联合的两个北地帮派拿了言语--实则等于变相的警告,现在那两个帮派态度上已开始犹豫了,一般的情形发展,并不如我们原预料的那样好!”
燕铁衣脱口道:“大小姐何不劝阻老爷这项行动?”
幽幽一叹,骆真真道:“我已经说过了,爷的个性倔强无比,他肯听谁的?就算形势不利,他也会硬干下去,不达目的誓不休,我们做儿女的那里插得上嘴?”
燕铁衣低声道:“再请夫人劝,或许--”
骆真真道:“此事已成定局,娘一样发生不了作用--小郎,你没和我爹接近过,他是那种意志如钢,百折不挠的人,他主观强,毅力坚韧得可怕……”
燕铁衣道:“那么,该怎么办呢?”
骆真真悒郁的道:“只好任其发展下去了,还能有什么法子?好在如今及方尚未正式交刀,胜负之分仍未可断言,江湖上的明争暗斗,形势的变化是难以预料的,好好坏坏,朝夕转变,现在的情况也并不就是绝对的表现,说不定还会另有改易--”
振作了一下,她又强笑道:“再说,燕铁衣与他的‘青龙社’不错是很厉害,很凶悍,但是,我们‘大森府’却也不是省油的灯,不是武林中的末流角色,我们同样也有我们的基础和实力,如今情势的变化,只是和我们最初的判断稍有出入,尚不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