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杨凤道:“那么,你们就快点动身吧,时辰不早,我也出来半宵啦!该回去了。”
燕铁衣站了起来,关注的道:“你等会回‘祁家堡’,有没有什么危险?”
杨凤一面跟着起立,一边悄声道:“放心,不会出差错,我知道一条隐僻的荒径,而且外堡墙角下有个不为人知的小窟窿,是墙基年久重压后自然陷裂的结果,没有任何人晓得,我已利用这个小洞出入堡中多少次了。”
枭中雄……第六十七章 访寡医 重金求命
第六十七章 访寡医 重金求命
点点头,燕铁衣道:“千万小心,一切要以自身安全为重!”
杨凤清秀白净的面庞上浮起一种复杂的表情,她犹豫着,宛似有什么话想说,而又顾虑着如何启齿。
燕铁衣查觉了,他和悦的问:“还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咬咬下唇,杨凤很谨慎的道:“等你们再来‘祁家堡’,也就是同祁家父子拉下脸来,准备彻底解决这项争纷的时候了?”
燕铁衣道:“这是无庸置疑的,杨姑娘。”
杨凤苦笑道:“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但又怕你斥我矛盾,其实你细细体会一下,就可以发现这并不是矛盾。”
燕铁衣微微一笑道:“你且慢替我的观感下定语,因为我还不知道你要说些什么。”
杨凤紧扭着双手,彷佛有些艰涩的道:“我要说的是祁雄奎……祁雄奎这个人,生平最大的短处,也是他唯一的短处,便是过分溺爱他的儿子,他太宠祁少雄,太相信祁少雄的言行,被他儿子的表面功夫所眩惑,所蒙蔽,而毫无感应,这是他最叫人惋惜的地方……但是,除了这一点之外,祁雄奎却是一个好人,一个真正的豪杰,他粗犷却不蛮横,暴躁却不嚣张,他很明道理,很讲忠义,尤其嫉恶如仇,戒贪色淫邪于严律,这是个不愧为一堡之主的长者,因此,他儿子的罪行,似乎不应该也要他来分担报应。事实上,他也是被蒙骗者。”
燕铁衣道:“你的意思是?”
杨凤嗫嚅着道:“当你们回到‘祁家堡’来的时候,请不要伤害老堡主,不要过份难为他,因为他儿子所做的事,他是真的不知道。”
燕铁衣深沉的道:“我会记得你的要求,杨姑娘,我也会尽力去这么做,而你,也是一位本性善良的女孩。”
杨凤又是高兴,又是忐忑的道:“燕铁衣,你不会认为我幼稚无知吧?”
严肃的,燕铁衣道:“当然不,一个少女的仁厚与慈悲,怎么会是幼稚无知呢?”
杨凤感激的道:“谢谢你,燕铁衣,这样一来,我心里就觉得安适多了。”
燕铁衣缓缓的道:“对于祁雄奎,我也同样早有一点谅解与了悟--他的生性素行确如你方才所言,而不论做儿子的如何罪孽深重,做老子的疼爱儿子却是一种天性,并非罪恶,何况,祁少雄的卑劣行为他父亲并不知情……我明白这些,所以,我会努力设法不使祁雄奎同我之间有什么不幸的结果。”
杨凤诚心诚意的道:“再多谢你一次,燕铁衣。”
燕铁衣和蔼的一笑道:“你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杨凤轻轻的道:“你们也要快点去‘青木沟’,事不宜迟,更别忘了早点转回来救我们脱离苦海啊!”
坚定的颔首,燕铁衣道:“绝对的,杨姑娘。”
闪身离开,杨凤犹依依不舍的回头招呼:“再见--一定?”
燕铁衣道:“一定。”
于是,杨凤迅速奔向黑暗之中,密密丛丛的矮松有如黑暗中的鬓脚,很快便将她的身影卷掩消失了。
静静的思索一会,燕铁衣也举步离去。
他在想着杨凤所说的那个人,那个洪坤,那个称做“寡医”的人。
燕铁衣琢磨着,洪坤为什么会称为“寡医”?他又有什么古怪的习性与不入常情常理的举止?
不管如何,燕铁衣已经有了某种预感--这遭去找那“寡医”求治祛毒,恐怕不会是桩轻易可达目的的事,他们必然会遇到困难,受到阻碍,甚至会发生一些预料不到的麻烦和困扰。
但是,燕铁衣同时也下定决心,无论在任何情势之下,他都会不惜运用一切可能的方法来挽救熊道元的生命,那怕是流血也在所不计。
夜,更深沉了,此情此景的夜,越觉荒寒凄冷。
※ ※ ※
从天没亮就开始赶路,抵达“青木沟”的时候却已过午了,这一阵急奔快驰,就好像是拚命一样,到了地头,人疲马乏,就只剩喘气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