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允贞渐渐泄了力,她看到毛泰久那不明显的后退,她知道她成功了一半,她有了一线生机。
压下得意的想要翘起的嘴角,申允贞无力的顺着左手轻轻躺下,她的眼前楚雄重影,无数个交叠的毛泰久让她连呼吸都费力。
“你说让我帮你选一个最称手的工具…”
“泰久xi,或许你可以试一下哑铃,健身的哑铃。”
“你最喜欢的,工具。”
申允贞阖上眼,她太累了…
毛泰久笑起来,低沉收敛的笑声渐渐升高,然后响彻整个房间。
“允贞啊…”
毛泰久似乎被呛到,剧烈的咳嗽。
申允贞听到了,但没睁眼,她在等,等命运对她最后的审判…
咔哒。
毛泰久离开了房间。
申允贞挪动着身体,试图忽略地板的冰凉和塑料布贴着皮肤的滑腻。
尝试着动了动双腿,左边,然后是右边,没有痛感,但是无力极了。
脑海里闪过逃跑的念头又压下——她体育课一直是擦边过,毛泰久却是比自己高大、比自己健壮的成年男性,这里还是毛泰久的地盘,也许逃离这个房间,外面等待着自己的会是空旷无人,那么逃离一个死亡房间的代价是进入另一个无法躲避的露天狩猎场…逃生就成了天方夜谭。
可还有什么方式,还有什么办法…救救她…
塑料布摩擦的声音传来,申允贞终于睁开眼,她看着居高临下站在自己身边的毛泰久,很难忽视的是他手里黑色的哑铃。
“我要死了吗?”
申允贞微笑着说。
毛泰久跪坐在申允贞身侧,目光落在申允贞纤细脆弱的双腿,然后躬下上半身贴在申允贞身体的左边,轻轻拨开她因为汗水贴在脸颊上的头发,抚摸着申允贞湿润且布满血丝的眼睛。
“申允贞。”
毛泰久重复了她刚刚告诉他的名字。
“允贞,你给我的建议,怎么能不自己给我验证呢?”
毛泰久在她的眼角落下一吻,轻轻的。
申允贞无力的再次闭眼,等着那冰凉的铁器落在自己侧脸,最后的想法却是,自己会和武镇赫的妻子一样吧,被发现的时候换来一句“可怜呐”。但她明显没有那个女人幸运,有一个为自己的死多年奔波、不放弃追寻真相丈夫…
“啊!”
痛苦的睁眼,毛泰久举着哑铃砸断的是她的腿。
左边,右边。
最后,她没能继续承受这个疯子发泄在自己身上的暴戾,因为这一夜加注在她身上的苦难已超出她身体的承受能力…
在昏过去前,她甚至还有机会去思考:其实死亡,也没有想象中恐怖…
死亡并不是不恐怖,而是因为申允贞根本没有死。
再次醒来时,比起身体的感知,最先感触到外界的是嗅觉,她闻到了玫瑰熏香的味道,浓郁的,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腐败的味道。
睁开眼,自己躺在一个光亮的房间,洁白柔软的被子覆在她的身上,带着熟悉的洗涤剂清新的味道。
风吹浮动白色的窗帘,提醒她外面是蓝色的天空和金色的阳光。
一侧脸,白色的床头柜上,有矮小的玻璃花瓶,里面放着蓝色和紫色的绣球花。
一切喜好随她心意,仿若天堂…
如果不是侧头的时候拉动额头的伤口,如果不是双脚无法挪动,如果不是右手还隐隐作痛…她真的会以为清醒后涌进脑海里的一切只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