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生气的意思。他的魔杖有了别的用武之地,木门很快又立了起来,毫发无损。当然,这一次它是开着的。
“我能单独和他谈谈吗?”海姆达尔转向卢修斯,征求他的同意。
后者颔首。
豆荚善解人意地跳回地面,海姆达尔独自走进门内,斯内普轻轻一推,木门再度闭合。
***
在海姆达尔走进来的短暂时间里,德拉科的脸上出现片刻的惊慌,他努力压下外泄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更为沉稳。
海姆达尔装作浑然不知,然后开始左顾右盼,目不转睛、沉醉着迷般地不停打量房间内的陈设,仿佛连灰尘都成了博物馆内的无价珍宝。
得不到应有关注的德拉科郁闷难当,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当他的表兄谢天谢地的终于肯把注意力转到他身上时,问出的问题却让德拉科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英国太热了。”海姆达尔皱着眉头埋怨。“比记忆里的温度还要高。”
“英国一点都不热,而且,你不过离开了一年左右,别弄得好像已经离开了一辈子似的。”德拉科从牙缝间挤出话来,忍无可忍地站起来。“你怎么都不问问我的情况,一开口就谈论该死的天气,我难道还不如二月的气候吗?”他拉长脸质问。
“这个话题合乎礼仪,英国人不是很讲究这个吗?”
“那是针对陌生人,或者不怎么熟悉的朋友!”德拉科咆哮起来。“我是陌生人吗?”他用手指戳戳自己的胸膛。“我是不怎么熟悉的朋友吗?”
海姆达尔直直看着他,不为所动地直直看着他,直到德拉科在这样的眼神中退却。
海姆达尔突然拔开目光。“一路车马劳顿,连吃饭和休息都顾不上,眼巴巴地送上门来讨嫌、听人叫骂,真是够了。”他“小声”咕哝。“食堂在哪儿?霍格沃茨几点开饭?”他朝大门走去。
德拉科被他全然目中无人的举止震慑住了,吃惊地连嘴巴都忘记合上了,傻楞楞地看他拉开大门走出去。等德拉科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跟随海姆达尔跑出了房间,与沉着脸的父亲、斜眼睨看的院长擦身而过,挤过来不及一哄而散的偷窥者们,一路追进公共休息室内。
海姆达尔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翻箱倒柜,寻找适应天气的衣物。当他发现细心的绒布为他准备了几乎没有出场机会的夏季校服时,不禁露出了微笑。
这时候,德拉科不请自来地坐到边上,海姆达尔瞄他一眼。就在后者打算说点什么来弥补刚才的失态时,海姆达尔从行李箱中抽出一本书,扔到德拉科手中。
涌到嘴边的话不得不重新咽回去,德拉科讪讪低下头,当他看清楚封皮上的字时不由得万分惊讶。“圣经?”他抬眼迟疑地说:“给我圣经干什么?”
“用来超度灵魂,希望以此得到天父的垂青。”海姆达尔挖苦道。“早知道会是这样,我何必多此一举。”
“超、超度?”德拉科茫然的问。“为什么?谁要死了?”
海姆达尔不禁有些气恼,他把那封“死亡通知书”用力拍到德拉科怀中。“你中了魔咒?还是得了健忘症?”
一秒钟过后,德拉科尖叫起来。“这该死的信怎么会到你那儿去?”他用瞪视杀父仇人般的恶毒眼神瞪着手里的信件。
“‘这该死的信’不是你寄给我的吗?”
“我没有!”德拉科断然否认。
“信不是你写的?”海姆达尔莫名其妙的说。“但是上面的字迹是属于你的。”
“信是我写的,但是我根本就没有往外寄!”
两个男孩骤然噤声,面面相觑。
“是我寄出去的……”
德拉科凶神恶煞般的朝声音的出处看去,一名黑发女孩从斯内普身后探出脑袋,怯怯地打量德拉科,当她发现德拉科的杀人目光后浑身一哆嗦,迅速缩回院长身后。
“潘西?帕金森!”德拉科怒不可遏地向她咆哮,要不是海姆达尔和其他的几名学生拼命拦住他,他绝对会撕碎那个女孩。
卢修斯两臂抱胸在旁看热闹,没有劝阻的意思。在经历了这些天的“折磨”以后,他很高兴一切都消停下来了。
“马尔福先生!”院长的警告眼神阻止了德拉科的冲动。
“你有什么权利动我的东西?!”德拉科只好通过语言来鞭笞她。
帕金森面无血色、双目圆睁,显然是被吓住了。“我、我以为你会高兴……”她颤抖着说。
“等等!”海姆达尔站到德拉科面前,挡住他的目光。“也就是说其实你很好,一点事都没有,更没有病入膏肓、要死不活?”
“当然!”德拉科咬牙切齿。
海姆达尔把那封言简意赅的信件凑到他面前。“那你为什么要写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