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扬名面色一黑,抿了抿唇,一言未发。
“可不是,若非父皇,清儿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活蹦乱跳。说到这里,我想母妃如果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风清流微垂着眼睑淡淡的说着,看不清眼里的神色。
风扬名微微一震,心头一紧,突然生出了无限的悲悯。是啊,他的生命在二十二年前就已经如一潭死水,再没有任何的乐趣可言,唯一的执念便是保住风清流年轻宝贵的生命。原本。这个执念已经如干涸的树苗,濒临死亡,可是因为这个女娃儿,不但儿子活了过来。连他自己也活了过来,一颗心也开始有了更多、更贪婪的欲念。他该知足的,只要他和倾城的儿子能够君临风国天下,只要他喜欢,便随他们去吧!
悄悄拭去眼角滑下来的几滴热泪,风扬名强装欢笑的说道:“清儿,你替朕好好招待月儿和百里,朕身子有些乏了,想回去小睡一会儿。唉,人老了。也诸多不中用了,呵呵!”
众人站起身,风清流伸手扶了风扬名一把,轻声说道:“父皇慢走。卫公公,好生照顾父皇。若是有什么事要随时告之本王!”
他说的是本王,卫开全第一次听到风清流如此温润却又如此沉殓的话语,禁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惶恐的望向风清流,又看了看风扬名,急急的点着头退了下去,脚步隐隐有些凌乱。
不远处的假山后。风离痕一双冷冽的寒眸目送着风扬名微偻的身影消失在园子的尽头,身形一晃,缓步朝亭中的三人走了过去。
“八弟好兴致,能与佳人才子在此品茶,真是羡煞三哥,如此风雅美景。能否请三哥也共饮一杯呢?”风离痕笑盈盈的坐在江明月的身侧,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望向她旁边的风清流。
风清流莞尔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三哥请随意就好。我也是借花献佛。原本是父皇想请月儿和百里品茗,我也是沾了他们二人的光才能坐在这里偷得浮生半日闲。来人,去给离王另备一副茶具!”
江明月与百里珏冉双双站起身,齐齐对风离痕施礼,风离痕挥挥手,笑道:“二位不必多礼,本王得以坐在这里也算是托了二位的福,都坐吧!”
江明月勾着头,旁若无人的拈着精致的茶点,小口小口的吃着,温婉典雅,一抬手,一张嘴,无不恰到好处的突显优雅迷人的气质。她的唇边沾着一星点茶点的碎沫,非但不俗,反倒更添一分诱惑的自然。
风扬名趣意盎然的看着她不时翕动的红唇,悦声笑道:“月儿可是吃腻了怡香院的美味珍馐,反倒留恋这宫里不甚起眼的茶点?”
江明月微微偏头迎上他的眼,温婉有礼的笑道:“离王见笑了,月儿起早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一时贪嘴倒是让离王看笑话了。”
“月儿,你连早膳都没吃吗?”轮到风清流受惊了,他受不了的皱起眉,一把握住江明月的手用力揉了揉,似是不满她的作为。
江明月扯了扯嘴角,淡然的说道:“本来是要吃的,换了身衣服出来,我的早膳就已经进了玉四哥的肚子,上午还要教姑娘们排舞,也就没时间再等翠烟重做了。”
“他怎么能那样?月儿,你告诉我,这些天他是不是经常欺负你,抢你的东西吃?他在怡香院的这几天他都干了些什么,你告诉我,看我怎么找他算帐!”风清流摇晃着江明月的手,那神情如同一个被人抢了糖的孩子,带着些许娇憨,令江明月不住的抚额叹息。
风离痕勾唇一笑,眼角不经意间扫过百里珏冉旁边的画幅,眼前陡然一亮,朗声说道:“百里,这些日子都不见你,难道说这是你近日的新作?本王可否有幸一览?”
百里珏冉笑了笑,望望风清流闪闪烁烁的眸子,又看看江明月百口莫辩的神情,盈盈笑道:“既然离王开了口,百里莫敢不从。王爷,请赐教!”
摊开画幅,跃然纸上的舞美人图着实令风离痕震惊不已,他双目灼灼的盯着画中女子的脸,沉醉在她的神韵中,久久不能平静。直到江明月轻咳一声,他才失神的抬起头,把视线转移到正主的面前,却再也难以平复内心深处的起起落落。原以为,她对他那般无情,他也能做到对她无义,可一但冲破那层并不牢固的伪装,他流血的心再不能对她视若不见。她的神采是那样的光华夺目,她的美是那样的惊艳无双,即便她的眼里从未曾有他,可他的眼里今生却只能看见她的影子。
“王爷,这都是百里公里一时的戏作,入不得大雅之堂。百里公子,还是收起来吧,当心我告你一个侵犯肖像权的罪过。”江明月一本正经的坐直了身子,把一张俏脸拉长,还示威性的挑起了眉。
百里珏冉轻笑出声,接过画像重新收好,温声说道:“离王殿下,对不住了,此画实在是百里通过非正常之举得来,弥足珍贵,还请王爷多多包涵!”
风离痕眨了眨眼,诧异的看着百里珏冉微赧的神色,止不住的笑道:“这可奇了,百里的这幅画绝对称得上是盛世佳作,更能成就鬼才画师的另一段神话,却不曾想此画却另有一番深意,真是可喜可叹呐!”
百里珏冉躲避着来自风清流和江明月的几道森森寒光,浑身不自在的别过脸,朝风离痕抱拳急急的说道:“王爷谬赞,百里愧不敢当!”
风离痕却似不肯罢休,勾着唇笑眯眯的说道:“百里,本王有个不情之请,这幅舞美人图可否请百里割让给本王?只要是本王府里所有的东西,你尽可开口拿去!”
什么意思?离王也想要这幅画?百里珏冉心里陡然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还没等他开口,风清流便嘻嘻笑了起来,云淡风清的笑道:“怎么办,百里,本王也想要月儿的这幅画像呢,你索性开个价,本王和三哥公平竞价,价高者得之,如何?”
百里珏冉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异常为难的说道:“二位王爷这番话,着实令百里为难,这、这黄金有价,情义却是无价,百里虽然只是一名小小画师,却也是视画为自己的生命,万万不敢以价格论及此画,请两位王爷恕罪。”
江明月瞪了风清流一眼,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淡淡的说道:“两位王爷,百里公子,今日咱们不以画的价值为说辞,单以画的本身进行竟价,价高者得,竟价的银两归百里公子所有!此画与月儿有关,月儿当然也要参与竟价,如何?”
百里珏冉睁大了眼,心急的望着江明月,心想着她不但不阻止,反倒掺上一脚是何道理?
“哈哈哈哈,如此甚好,现在开始公平竟拍!百里,你先喊个底价吧!”风清流笑得灿若春花。
百里珏冉困难的站起身,咽了咽口水,求助的望向江明月,却迎上她清冷的眸子。无奈的露出一抹苦笑,他张了张嘴,郁结的吱唔道:“三、三……。”
“那就三十万两起价!本王先抢个头筹吧,三十万!”风离痕似乎很是愉悦,笑意盈盈的望着江明月。
百里珏冉心里一慌,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扫翻了面前的茶水。
“月儿,到你了!”风清流眉开眼笑的催促道。
江明月轻启朱唇,缓缓吐出几个字:“五十万!”
风离痕似乎有些惊讶,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顿,随即恢复了泰然自若。
风清流轻笑出声,嗔怪的望着江明月说道:“月儿,你明知道我手头拮据,干嘛一次把价堆那么高嘛!好吧,五十一万!”风清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