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总,姓赵的瞳仁未散,仍能喘气,大概死不了,就只心肺受震,迸血上涌,临时晕迷过去而已,一时半刻便醒过来了。”
庄翼抹去唇角的血溃,低声道:
“外面可有动静?”
钱锐凑至门边,侧耳听,一面摆手道:。
“啥个动静也没有——老总,你这门功夫,可叫我开了眼界,真个又准又狠又俐落,逼血成箭,伤人于指顾之间,我以前连听都没听过!”
庄翼沙着嗓音道:
“唉,『丹血箭』施展之后,你却不知有多累……”
钱锐关切的道:
“老总,你的气色定不大好,先坐下歇息歇息,也不忙在这一时半刻行事。“
目光转投在赵六脸上,庄翼道:
“小心看着姓赵的,他对我们还有大用,那三名人犯的下落,全在他身上了!”
若有所悟的轻呼一声,钱锐一个箭步抢了过去,把自己刚解下来势千铐“咯喳”一家伙扣到赵六双腕之上,又拾起地下的钥匙塞进腰里,边笑吃吃的道:
“操他个娘,要是老总不提,我还差点忘了,先将这老绑匪扣起来,免得他到时作怪!”
赵六好歹算是喘过一口气来,现在,他困难的扭动着脖子,两只风火眼微微眨动,又极为吃力的张开,红糊糊的眸瞳显得涣散无光,神态茫然。
钱锐压低嗓门道:
“他醒啦,老总。”
庄翼道:
“别动他,让他自行调适过来。”
钱锐阴阴一笑:
“老小子好像也受了些罪。”
庄翼不晌,只注意着赵六的反应,终于,赵六悠悠的吁出一口长气,本能的想挣扎着起身,这一挣扎,才发觉自己双手在铐,业已主客易位,反做阶下囚啦。
走近两步,庄翼半蹲下来,模样像是对老朋友致候:
“怎么样?感觉好一点没有?”
髯弛的颈皮骤然扯紧,赵六面孔上的五官歪扭,扁着嘴,抖索茶的开口:
“你……你们好狠……好毒哇,居然向我施展这等辣手,真正恩将仇报……六亲不认,姓庄的,我算认清你们六扇门的鹰爪孙是怎生的无情无义了!”
以绑架勒赎为目地,只不过给吃了两餐饭,就算有了“恩”,人家脱困反制,败里求活,竟变成了“无情无义”,这话可真是从何说起?
庄翼懒得和赵六争辩,仍然和和气气的道:
“赵六,请你包涵,在非常的情况下,只有使用非常的手段,我们感谢你的『礼遇』,但你要原谅我们不得已的行动,彼此立场不同,为了自保,做法上便难以周全……”
“咻”“咻”喘息着,赵六挣得脸红脖子粗:
“我是一片好心,反成了半肝肺啊……早要知道是这么个结局,不如一把毒
毒烂了你两个好歹不分的东西,也免得我落到比番由地……”
庄翼不愠不怒,好言好语的道:
“稍安毋燥,赵六,稍安毋燥,你是老江湖了,当知遇事须面对现实,妥善处置,切忌情绪化的反应,在这个当口,你若不够理智,只有越弄越糟,把可能较为圆满的协调方式给砸了!”
赵六声嘶力竭的咆哮:
“你他娘不用来诓我,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会有什么较为圆满的协调方式?刀把子在你们手上,好,恁情任由宰割,却休想我低头让步!”
冷冷一笑.钱锐插嘴道:
“风乾的鸭子,楞是一张嘴硬,大胆匪人,狂妄强徒,你以为我们治你不得?!”
赵六恶狼狠的被口大骂:
“钱锐,你这狗娘养的鹰爪孙,少他娘在我面前狐假虎威,要你六扇门那一套下作把戏,我是人老骨头硬,容你啃得了我这根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