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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413房间,肖苰正喃喃自语:“佳影,你勾起了我的好奇,或许我愿意活到现在就是因为这份好奇,我想知道你跟王大顶会怎么发展。这是个诙谐的命题吧?但你们的确在创造传奇,你们腾挪了乾坤,那么,我来一锤定音。”肖苰靠在窗边看着后场情境,嘴角泛出一丝笑意。
不一会儿,肖苰走到书桌边,拉开抽屉,拿出那份“和平饭店涉谍事务调查报告”,她从烟缸边抓起火柴,走进里间,打开卫生间的门……
后门空场,陈佳影注视着卡车油箱。她缓缓走近油箱,蹲下,眼前浮现情景:肖苰顶开窦警长的瞬间,右手往边上的油箱底部贴了一下,抽手时蹭去一抹浮灰。
陈佳影吐出一口长气,缓缓起身,对野间与日下步说:“和平饭店真是鬼魅之地,谁会想到潜藏共党,居然是一个专写艳情小说的烂货!”
这时,便衣D心急火燎奔向野间与日下步。便衣D说:“大佐、野间课长,肖女士在卫生间里焚毁文件!”日下步与野间对视一眼,往通道口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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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些记录,有结论……”在413房间,陈佳影将文件递给野间,可见首页残剩有“谍事务调查报”字样以及些许内容,“跟我想的一样,她是通过我的遭遇和泄露的信息在分析政治献金之事。”
陈佳影又对日下步说:“虽然大多都烧掉了,但我确定她已形成完整报告,原以为我们被栽就万事大吉,准备带报告离境,谁想传讯被发现,于是慌忙焚毁。对不起,因为她和香雉将军关系,我放松了警惕。”
窦警长冷冷盯视着陈佳影说:“应该还有另一个版本吧——”
“肖苰为了掩护我和佳影自我牺牲……”王大顶忽然操纵着轮椅上前抢了窦警长的话头,“猜都能猜到你要这么说。”
王大顶看向肖苰说:“肖苰,王大顶和陈佳影因为是共党,所以聪明盖世、智慧无双,足以让愚蠢的敌人找不着北,身为同党,你应该很了解这一点,暴露自己换下我们,岂不多余?”
窦警长与石原不由得眉头一皱。王大顶说:“反向思考一下自己的逻辑,拜托!如果作为共党的王大顶和陈佳影栽了,而作为同党的她就能保住了,这跟她牺牲自己保护我们有啥区别?”
日下步看向陈佳影说:“陈女士——”
陈佳影打断说:“把肖苰带走审讯。”
肖苰说:“我要见香雉晋安!”
日下步说:“什么?”
肖苰说:“从现在起,我只跟香雉晋安对话,他来之前,我再不会开口。你们可以对我刑讯,试试看,能否撬开共产党人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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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顶与刘金花进入316房间。
刘金花说:“当时你说那些就是真的,肖苰就是栽了自己保护你们。你心疼我还骂我的时候,腔调一样样的,别人听不出来,我可门儿清。”
王大顶说:“肖苰帮我们,就是舍了命啦,陈佳影明知这个结果还只能接受,你想想她心里得有多疼?”
刘金花说:“我咋就不知道她疼呢?我跟日本人玩儿猫腻的时候一样啊!心里明明在滴血,还得忍着跟他们装蒜。”
此时,陈佳影在指挥部对日下步与野间说:“肖苰的事情我很抱歉,从认识她到现在的所有过程,我都回想了一遍,跟她走得那么近,应该泄露了不少信息。”
野间说:“佳影,毕竟结果可喜,潜藏在饭店的共党挖出来了。”
陈佳影说:“藏个共党真那么可怕吗?以至于天大的事都可忽略。”
日下步说:“陈女士,先前有冒犯之处——”
陈佳影打断说:“知道我多恐惧吗?你们偏听偏信弄得我走投无路,我都试图出卖情报来乞求德国佬的帮助。为什么呀?就因为我爱上了一个土匪?而且已经宣誓效忠,美国佬写过忠誓书吗?你们信他不信我。”
野间说:“沃纳说德方机构截获了苏联人的一则密电,说南京方将让他们亲眼见到政治献金的存在。”
陈佳影没好气地说:“告诉德国佬,这件事儿没他们的份儿了。”
陈佳影对日下步说:“我们走了一个近乎于耻辱的过程,但自我安慰地说,结果还不算太坏,终归政治献金的事儿更加清晰了。乔治白急于求成,无非想争取些主动权,即便跟苏联人与陈氏兄弟有什么默契,他们也不想只是贴在边上纯做观察,除非还有别的内幕。其实不用德国佬告密,整个封锁期间,政治献金交易一直都在推进,也许交易双方早已借助外部力量完成了所有铺垫,只等饭店封锁解除,便迅速完成交易。”
野间说:“德方机构看来有可互补的情报途径,真不考虑合作吗?”
陈佳影说:“让纳粹吃屎去吧!没有他们我一样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