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冲锋衣兜里的伸缩刀,砍断栅栏绳索,踩过栅栏径直走向在草坪里打打闹闹的男女。
这个时刻,季琛想到了一种bug。
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时嫣跟他是同一类人,其他人啊,都很假。只有时嫣跟他能死而复生,迟野大概率不能,那么……如果他用这把刀割断那跳动的肮脏的。
然后自刎于时嫣面前,还了她那一次,为救他,免于被送进研究基地的那一次。
这样他死了会重来,他死了重来意味着很多,就比如迟野会重新出现,时嫣也不会遗忘这段记忆。
这多好啊,再后来他可以掐着时嫣的脖子告诉她,“谁让你不乖?”
“但没关系,我允许你不乖。”
“只是后果啊,他会死我也会死,我们都死给你看,好不好啊老婆?”
或者之后,他也可以握着时嫣的手腕,让她自己拿着这把沾染无数条迟野气息的伸缩刀,对准只属于他们二人专属记忆中已经死去很多次,仍然不知自己会死很被动的迟野。
“老婆,你说这是第多少次了?”
“你怎么摇头?是不想还是想不起来了?”
“不想和想不起来都没关系,我记得就好。我记得啊,这次该你了,你试试吧,我教你,你好好学,省得我以后再帮你,最好割完他的也来试试割我的,我比他要简单一点,我不挣扎也不会露出害怕的神情给你负担。”
老婆,看我多爱你啊。
最主要的是,不是衣服换了,还有……那个人影真吓人。
时嫣察觉到左眼余光里站着个人,意识到自己很可能回到了正常的时空,赶紧左手捂胸口,右手腾出来甩了迟野一巴掌。
“以后别来找我,我们不熟,不帮不借不给。”
她爬起来对上那人影冰冷的视线,他手中拿着的东西更没人性。
迟钝这点时间,迟野被扇歪的脸也看到了旁边的人,嘲笑的话都到了嘴边再触及到对方手中东西的时候眼底笑意骤然冷却,嘴边也转了个话锋。
他看到时嫣朝着对方走去,还是个可能情绪失控收到刺激的人,“时嫣!别去!他手里有……”
迟野的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时嫣慢慢走到快步,再到奔跑扑进了对方的怀里。
说好听点是小蝴蝶找到了最喜欢的花朵,说不好听就是飞蛾扑火。
只是他错了,路灯下二人抱在一起,人家是夫妻,他是什么,是一个路过要水的老熟人乞丐。
昔日用在别人身上的景象,被别人用在了他身上。
时嫣心下忐忑,面上倒是装作不怕,先是扑进他怀里摄取温度,好吧,这冲锋衣水分未干。
更冷了,但她比较惜命能装,“老公,老公~你抱抱我吧,你怀抱好温暖,我好冷……”
只这一句话,只这怀里多出来的小玩意儿,就足够让人从幻觉里走出来,只是走出来还觉得有些可惜。
季琛冷着脸细瞧,“丝绸吊带睡衣?秋天?外面?怎么还没冻死你?”
他嘴上这么说,手里拉下冲锋衣拉链的速度可没比语速慢多少,几乎是一说完就把衣服罩在了时嫣肩头。
所以,时嫣松了一口气,她拿出手机,想给他看看录音。
可衣服都没了,何谈手机呢?
她摸口袋却摸到了丝绸布料,把自己都整沉默了,语气摆烂还推了季琛一把,“冻死我算了,那样你就能收获一个冰棍老婆了。”
季琛算是明白了,二小姐是给个台阶就能爬到你头上扒你头发,他无奈,“行,还想冻死我拉我垫背,看来你还冻不死,挺好。”
“你死不了,那他该死一死了。”他拿起她脖颈间的项链,指腹摸索着那上面的红玛瑙,而后凑近如耳鬓厮磨,实则是双手绕到她颈后摘项链。
时嫣身体僵住,这才发现不仅这项链上的宝石是红色,就连自己身上的吊带睡衣都是。
真是把她往死里整啊。
项链被摘下,下一秒她的唇上就覆盖上了一片火热,循序渐进,并无半点急切。
渐渐地她也动了情,双手攀附上去,用这个吻来抵消刚才所经历的生死大劫,还好他无意中,恰好,恰好能打破了那个空间。
季琛在她背后搞的小动作只有迟野亲眼目睹,一刀一刀割在那红玛瑙石上,平静而冷血,像是把刀抵住他喉咙,掌握着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