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方璐嘟着嘴,鬱闷地坐下。她又伤心又懊悔。她找不到自己做错的原因——她从来没有找到过——可她当真不想浪费今天特意买的食材,也不想在程晋同受外伤的情况下还逼他喝出内伤。
&esp;&esp;丁芸茹露出不忍的表情,她完全体会得到程晋同的痛苦——方璐的每一个朋友都体会过这难以言表的痛苦——但覃沁的笑声太过不留情面,而程晋同拼命克制表情的样子带着些许滑稽。
&esp;&esp;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中,丁芸茹也只得拼命把嘴角的笑意压下去,小心翼翼地递过纸巾,“程医生,你……你没事吧……”
&esp;&esp;覃沁捂着胸口,仰天笑得停不下来。他是在场的人中唯一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esp;&esp;痛苦之馀,程晋同怎么都想不通,明明每一个步骤都与他自己做的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经手人是方璐而不是他。为什么味道会如此诡异?
&esp;&esp;仿佛鯽鱼体内或者配料沾上了莫名其他调料,连豆腐都透着一股酸味。
&esp;&esp;“对不起。”
&esp;&esp;她的声音轻柔而充满抱歉。程晋同擦擦嘴,赶忙安慰,“其实没有那么差,还是有香味。”
&esp;&esp;覃沁笑得更大声,“她手里出来的都是毒药!”
&esp;&esp;方璐见他咳得两眼微微发红,更是心疼,她端过汤,“你别吃了,我拿去倒掉。”
&esp;&esp;程晋同拉住她,“没事,我尝尝鱼肉。”
&esp;&esp;覃沁凑到他身边,“在那之前,程医生有什么遗愿赶紧说。”
&esp;&esp;儘管委屈着,方璐还是瞪他,“你再说就给你吃。”
&esp;&esp;覃沁瞬间噤声,笑容消失不见。一秒之内他整个人都消失在丁芸茹背后。
&esp;&esp;程晋同夹了小片鱼肉,吃完的感觉更加痛苦。
&esp;&esp;方璐更加心疼,眼红着快要掉眼泪,“我错了,你别吃了。”
&esp;&esp;“是我的错。”程晋同努力安慰,“我教的有问题。”
&esp;&esp;“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事不能商量吗?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何必要做菜呢,这么极端。”覃沁从椅子背后站起来打圆场,“我们特意在鐘鼎轩打包的晚饭,多好吃啊。别管那倒霉的汤了。”
&esp;&esp;桌上瞬间摆满餐盒,诱人的叉烧香气升起,方璐的情绪才好转。
&esp;&esp;四人吃着饭慢慢聊天。覃沁小声安慰方璐,说她能把每样菜都做得食不对味也是一种天赋,因为这种天赋靠练习是得不来的,她比专业厨师还要技高一筹。
&esp;&esp;方璐忿忿地瞪他一眼。
&esp;&esp;覃沁继续滔滔不绝,说她的菜可以用来刑讯逼供,他这样的硬汉也要在她的菜面前秒跪。他可以把她推荐去军情处当头号审讯专家。
&esp;&esp;方璐左耳进右耳出,只顾吃菜。
&esp;&esp;丁芸茹则与程晋同细细研究起那碗恐怖的鯽鱼汤来。两位有着半职业水准的厨师把汤里的鱼肉、配菜一一挑出,各自品尝小口然后吐掉,研究到底是哪一个步骤出了问题。
&esp;&esp;丁芸茹猜测配菜放得太久已经坏掉,因为方璐平时不做饭,冰箱里频繁出现莫名其妙的东西,她经常上门给她扔食材。
&esp;&esp;程晋同表示今天的配菜都是新鲜的,刚刚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