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计今天上午就能到咸阳,一伙人正在席地休息。
刘季咂吧嘴,虽然看着无礼,但也发自内心地佩服道:“十岁看不见还能这么念书,这位董硕士真的厉害。”
39岁,放到这里好多人都要知天命了,她还在努力学习,靠电脑听读软件啃下来一千多万字的文献,写六万多字的论文呢。
老友们进咸阳可能加官进爵,至少天幕剧透过得大汉丞相萧何,这老小子肯定有官做,曹参也说不好就受到赏识做个官,连吕公的女儿都说不定有造化呢。
看看人家,看看朋友,再看看自己,一大把年纪了,真的是没有什么资格懈怠生活。
曹参:“学的播音主播……是不是工作就是主播这种啊?我就说听她的声音,和电视上那些念新闻的人很像,字正腔圆的。”
刘季仰头大笑:“都是主播,比起来我们的主播确实没他们说的字正腔圆。”
“人家毕竟是专业的,主播只是个学生,又没学过这些练说话的法子。”
禁止刘季嘲笑主播萧何,注意到了其他关键点——盲校、盲文。
十岁失明,后面能去上盲校,那些特殊的书本,每一页都有自己的凸起的地方。
他喃喃道:“是了,盲人看不见,却能用手去摸……”
如果用脑子里的词汇来形容,那萧何会选用跟着天幕学到的‘人道主义’、‘文明’、‘人文关怀’这几个字。
或许富贵人家可以有条件保证盲人衣食无忧,但那些人数最多的穷苦人呢,遇到了不幸难道就应该闭目等死吗?
有残疾的人,后世的学校照样会允许他们入学,一起享受义务教育,无法正常入学的盲人,也会有盲校这种存在。
曹参看看萧何,说:“你再看看那新闻的角下,还有个小副屏在那里,一个人不说话一直做动作呢。”
一直没关注那里大家一起视角下移,还真看见了一个曹参说的。
她在干嘛?为何一言不发,就在那里重复着做动作。
吕雉思索片刻,看着这些个不熟的人,迟疑一瞬,还是开了口:“有对双目有疾者的盲文,或许,也有对双耳有疾者的……”
几人反应过来,的确,新闻没有声音了,她就放下双手微笑,有声音了,她就抬起手,跟着播报的声音来行动。
一时之间,大家都沉默不说话了,还是刘季最后扯了根草,笑道:“我要是有幸能中,定要找主播问问盲文和那个动作都是什么意思。”
萧何回头道:“别为难主播,她又没学过。”
长安,大清早就起来练功的孙思邈也思考着关于盲文和手语的事宜。
他是大夫,但大夫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不少耳聋或者眼盲之人,大都是因为意外或者天生如此,大夫也无能为力。
但是现在,他看到了一种新的,不放弃他们,让他们不会只关在家里的方式。
这位董女士是说自己中专学的推拿,力气小放弃,认为做这个事业的同行当然很好,只是盲人的出路不应该只有这一条。
看看她的瘦胳膊瘦腿,大夫们是赞同的,推拿按摩是个力气活,但从这点一点,可见后世后很多盲人都是从事这个。
在物质条件充盈的后世,她可以再自己拼命努力,做别的事情,但在现在,这个她不甘心的事业,对大唐的盲人,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正德年间的苏州弄堂,为了生活熬瞎了眼睛的绣娘宋雯琦摸着桌角,神色茫然地回头‘看’向儿子。
“小全、小全!刚刚、那是天幕说的吗?”
靠着母亲早年熬坏眼睛赚来的那一点供养,也开了家药铺,日子还算可以的小商人万长继扶着老母亲的手,点点头。
“没错,娘,您没听错,后世那位盲女39了,念书念得很高,才毕业呢,也是后世第一个呢。”
宋雯琦空洞的眼睛流下泪水,为后世女娘欣慰又羡慕,连声说着“真好、真好”。
听着母亲颤抖的声音,孝子万长继心里也难受。他娘也就比后世那位董硕士大了个五岁,认得的字,不过是做绣活时最常见到的几个,诸如‘寿’这些。
他能挣了钱就买了两个小丫鬟专门照顾母亲,这么多年,除了自己成亲,还是头一次看见母亲这样激动。
他想了想,最后下定决心道:“娘,你要是想,明儿,儿子也请人来教你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