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得您的意思,阁下,”基督山回答,“就算我知道你的意思,您的声音太大。这儿是我的地方,这里只有我有权利可以比旁人讲得高。请您出去,阁下!”基督山以威严的神态指着门。
“啊,我要你离开,离开你的地方!”基督山以威严的神态指着门。
“啊,我要你离开,离开你的地方!”阿尔贝一面回答,一面把他的手套在他那痉挛的手掌里捏成一团,基督山完全看见这了这一切。
“好了,好了!”基督山平静地说,“我看您要跟我打架,但我要奉劝你一句,您不要忘记。挑衅是一个坏习惯。况且并不是对每一个人都有效的,马尔塞夫先生。”
听到这个名字,看到这场争吵,旁观音之中发出了一阵阵惊异的低语声。从昨天以来他们整天都在谈论马尔塞夫。阿尔贝立刻明白了这个暗示的意思,他正要把他的手套向伯爵脸上摔过去,莫雷尔及时快速地捉住他的手,波尚和夏多·勒诺也恐怕这种局面越出决斗挑衅的界限,一齐挡住他。但基督山并没有起身,只是从椅背上转过身来,从阿尔贝的捏紧的手里拿出了那只潮湿团绉的手套。“阁下,”他用一种庄严的口气说,“就算您的手套已经扔了,我用它裹好一颗子弹送给您。现在离开我的包厢,不然我就要我的仆人来赶你到门外去了。”
阿尔贝退了出去,他的神色迷乱,眼睛冒火,几乎丧失了理智,摩莱关上门。基督山又拿起他的望远镜,象是根本不曾发生过什么似的;他有一颗铜做的心和大理石雕成的脸。
莫雷尔耳语说:“您对他做过什么事情?”
“我?没有什么,至少对他个人没有什么。”基督山说。
“但这一切叫那个年青人感到愤怒。”
“那件事跟您有关系吗?”
“他父亲的叛逆罪是海黛去告诉贵族院的。”
“真的?”莫雷尔说。“我听人说过,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在这个包厢里见到过的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希腊奴隶说是阿里总督的女儿。”
“这一切完全是真的。”
“看来,”莫雷尔说,“我懂了,刚才这场争吵是有预谋的。”
“怎么会呢?”
“是的,阿尔贝写信要求我到歌剧院来,无疑是要我做一个看见他侮辱您的见证人。”
“大概是的。”基督山泰然自若地说。
“但您预备怎样反击他呢?”
“对谁?”
“阿尔贝。”
“我准备对阿尔贝怎么样?马西米兰,就象我现在握住您的手一样确定无疑,在明天早晨十点钟以前,我一定会杀死他。”莫雷尔把基督山的手捧在自己的两手之间,他打了一个寒颤,觉得那只手是那样的冰冷和坚定。
“啊,伯爵,”他说,“他的父亲是那样的爱他!”
“别再向我提起那个人!”基督山说,这是他第一次发火,“我要使他痛苦。”
莫雷尔在惊愕之下让伯爵那只手抽出去。“伯爵!伯爵!”他说。
“亲爱的马西米兰,”伯爵打断他的话说,“听杜普里兹[杜普里兹(一八○六—一八九六),法国歌剧演员。——译注]吧。”
莫雷尔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只好不哼声了。阿尔贝吵完退出时,拉起的那道舞台帷幕,不一会便又降落了下来。
这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请进!”基督山说,他的声音仍然象平常一样的平静,波尚立刻出现了。“晚安,波尚先生,”基督山说好,象是今天晚上看见那位新闻记者似的,“请坐。”
波尚鞠了一躬坐下。“阁下,”他说,“你刚才已经看到我是陪马尔塞夫先生的。”
“那就是说,”基督山面带微笑说,“你们大概还是一块用餐的。波尚先生,我很高兴看到您比他稳重一些。
“阁下,”波尚说,“我承认阿尔贝不应该向您发这样大的火,但道歉了以后,你懂得,伯爵阁下,我只是代表我本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