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入职的员工用英文告诉她,“她在头等舱1C。女士,你请放心,我们早就接到过沈先生电话,为她特别安排了登机。”
虞敛月回头,微笑着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小费装在信封里。
她回头,娇好的面容浮现一抹半威胁半要求的颜色,“不要告诉任何人我问过。”
——
“你不找那个小孩吗?”
“不找了。”
“虞敛月,我们这样子会不会特别不负责任,”姜虬的道德感促使他不断眺望远处,想从过往的每一个人影中找到小孩的身影,他迫切道,“万一她一个人没办法回国,我们脱不了干系。”
“傻瓜。”
虞敛月原本并不打算脱口而出。
只是有时候,姜虬执拗得太过可爱,她不得不把事情的原本清晰地传达给他。
“是沈恪之的女儿。”
谈不上有什么情绪,虞敛月深吸一口气,屏气凝神地笑了笑,“没错,也是我女儿。”
姜虬不由惊讶道,“你第一眼难道没有认出她来?”
虞敛月推着行李箱走入安检,她自嘲道,“你或许也会觉得,我是个特别糟糕的母亲吧。”
姜虬心情有些复杂,他刚在前一天接受了与虞敛月有过关系的是沈恪之本人的消息,一下子他们的女儿竟然就在自己眼前晃悠了快整整一天,他没能完全消化这个事实。
但姜虬坚持道,“虞敛月,你不……不可以这样说自己!”
“可我非但不知道,而且我没有尽过任何义务,相反,许多年后,我也只是把她当做别人家的小孩。”
虞敛月平淡地叙述着事实,她不想强迫身边每一个人为她去做辩解,而是把判断的机会留给他们自己,“姜虬,你觉得像我这样的女人,会是一个好人吗?”
“那你会想她吗?”姜虬说话时略有些迟钝,“我的意思是对你的女儿。”
姜虬设身处地理解虞敛月的无奈,“要是你舍不得,我们可以找沈总商量,他以后要是有自己的家庭,嫌弃女儿的多余,你可以领她回来……”
“或许,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虞敛月告诉他有关现实的另一个真相,“又或者,我无法否认,我时刻也想忘掉那段过去。”
不能说得更直白了。
说到底,她就是怕死。
原主留下的烂摊子,她没有收拾的能力,尽力而为,支撑住自己一个小家庭已经难上加难了,非要对另一个遗传了不良基因的“小恶魔”有血脉联系的亲情。
这不现实。
此后,直到上飞机,姜虬都没有开口提过这个话题。
下飞机时,他伸出手,金色的阳光肆意掠过他的掌心,姜虬苍白面容并不无力,而是蒙上淡淡的红晕,“我只希望你能快乐。”
虞敛月轻拍他的肩膀。
机场有其他飞机降落的摩擦声。
“我没关系。”
既然都过去了,也没有什么不能翻页的。
但显然,有些人并不会那么想。
比如说,沈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