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漾近来总有一种能让人夏春心想骂他是王八蛋的本事,比如现在。
西装革履的祁漾坐在夏春心身旁的白色椅子上,正垂睫按着手机。
他鼻梁高,垂头时眼镜都没下滑半分,轻敲着二郎腿晃了晃,姿态十分悠闲,好像这离婚只与夏春心有关,与他无关。
在夏春心说让他拿出身份证后,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故意不理睬。
男人这样将女人的话当耳旁风时,当真会让女人的怒火油然而生。
夏春心忍住骂他的冲动,又平静地说了一遍,“祁漾,你身份证呢?”
祁漾终于有了反应,稍掀了眼皮,淡淡开口两个字,“在家。”
???
夏春心有种想把祁漾撕了的冲动,不带身份证是什么意思?!
后面还有人在排队离婚,夏春心收了文件资料走到窗边,咬着嘴唇深呼吸。
祁漾站起身,轻轻掸着肩膀上不存在的灰,走到她面前垂眸看她,“我说了要回家取东西,不是你着急来么。”
“你,”夏春心被祁漾这操作气得深呼吸,祁漾这不是忘把身份证放家里的情况,是明知在家又不去取的情况,“祁漾,你这样有意思吗?”
祁漾当问题回答,摇头道:“没意思。”
他又不紧不慢说:“但你砸了我的车,我现在看你这样生气,倒还算有两分意思。”
夏春心感觉祁漾仿佛在她胸上表演胸口碎大石,大石没碎,她胸碎了。
已经十一点二十,就算现在回去取,上午也办不了离婚,只能下午办。
这已是她第二次来民政局,没想到又被祁漾耍了,她竟然一次又一次陷入祁漾的陷阱。
她发誓以后绝不会再相信祁漾说的任何话。
他一次又一次消耗光了三年里她对他的所有感情与信任。
夏春心仰头看他,平心静气地轻声问他,“祁漾,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两件事是什么吗?”
祁漾眼角微缩,仿佛已猜出她要说什么,放在身侧的手忽然放进兜里。
夏春心缓声说:“一件事是认识你,另一件事是嫁给你。”
祁漾倏然闭眼,隐去眼里所有情绪,放在兜里的手抓着那枚银色戒指握紧到发抖。
“祁总,下午两点,我在这等你。你若不来,我就起诉离婚,我们法院见。”
不想再和祁漾继续折腾下去,夏春心转身离开,只扔下这一句。
走出民政局后深呼吸,夏春心抬头看到等在街对面在车旁站着的杭笑白,同时她手机响,杭笑白在电话里说:“怕你心情不好,来接你。”
夏春心心说心情确实不好,不是因为离婚,是因为没离成婚。
她好像是祁漾的玩物,祁漾不喜欢了,她还必须仍被他所有,他就这样抻着不离婚,和那些不离婚的渣男有什么分别。
夏春心向街对面走过去,叹着气说:“怕我晕倒摔倒吗?那倒不能。不过快被祁漾气过去了,他没带身份证。”
杭笑白静了两秒,点头说:“故意不带身份证,他不想离婚。”
夏春心知道祁漾在干什么,祁漾确实不想离婚,但他不想离婚不是不舍得她,而是一种自己的破玩具哪怕脏了坏了丑了,他也不想给别人玩的心态。
这就是她近来才发现的祁漾恶劣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