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箭靶移动到四十丈外,同样都是一人三箭,全部上靶,只是这次射箭速度明显慢下来了,三人脸色也凝重了不少。
第三轮箭靶移动到五十丈外,同样还是一人三箭,七米两箭脱靶,两位壮汉全部上靶。
第四轮箭靶移动到六十丈外,七米知道自己没法射出那么远,干脆做个鬼脸伸伸舌头就放弃了,两位壮汉各射中一箭。
第二场比赛,比赛所需十五个箭靶由在场的十五位壮汉高高举起分散在草地上,每隔五六丈左右站一人,围成椭圆形的一圈。最要命的是按照规则比赛开始时除了第一个箭靶外,这一圈人会举着箭靶或快或慢的跑起来。等三人听明白了比赛规则,旁人给每人牵来一匹马,三人箭囊里各有十五支箭,为了区分上靶的情况,每人的箭羽颜色都不一样。要求弓箭手出发后全力策马疾驰,等跑到三十丈开外的第一个箭靶开始射箭,中途不许减速更不能停下来射箭,起点也是终点,等马儿逆时针跑回第一个箭靶时结束。
七米骑马也是好手,心想这次可不能再出丑了,他快速的思考着对策,静观两个壮汉如何射箭。只见两人均是箭囊挂在左手下侧,轻巧地翻身上马后,全力策马奔腾,左右开弓,几乎箭箭上靶,引来一阵阵喝彩,一个射中十支,另一个射中十一支,每人竟然只有一支箭脱靶,不得不令人佩服。比赛结束策马归来时两人都得意洋洋,举着各自三支剩下没有射完的箭在炫耀。
轮到七米上场时,七米已经拿定主意,将箭囊背在背上。他想比速度自己的确没有他们快,但是自己必须想办法射出十五支箭。
围观的人都清楚要在全力奔跑的马背上高质量射完十五支箭难度确实太大了。只见七米策马直奔第一个目标,他居然利用马儿在三十丈距离上加速起跑的这段时间一次性在弦上压上三支箭,贴近固定靶才松手,三箭稳稳当当的全钉在箭靶上,引来一阵喝彩声。在马儿起跑加速的这段时间他还有规律地摆动肩背尽量保持自己身体起伏和马儿奔跑的节奏和谐,很快就找到了人马之间的平衡,于是他全神贯注地开弓射箭,一支支箭随着马儿腾跃中身体浮动平衡的点位射出,居然又连射十支箭。
说是迟那是快,当马儿离开最后一个靶位跑向终点时,七米两脚离开脚蹬,两手在马鞍上交替一用劲,整个身体倒转过来,两脚夹紧马身身体后仰,挽弓搭箭竟然又射出一箭。回转身体后,七米在马背上举起仅剩的一支箭向大家展示。
箭靶集中到一起后,除开脱靶的两支箭和手里剩余的一支以外,七米一共射中十二支箭。
土司大人笑呵呵地拍拍翻身下马的七米说:“有勇有谋很有潜力,不错不错,难怪唐五那个老头这么看重你,的确是个可造之材。准头、速度都不错,目前力量方面弱了不少,但这个岁数不错了。下山后老夫宰两头牦牛让你好好补补,要不了多久就能补上。”
“你可会用刀剑?想不想挑战一下?”土司大人意犹未尽地问道。
七米连忙摇摇手说自己真不会舞刀弄枪的功夫。
“你来试试他们学得怎样了。”土司回头对衮戈道。
衮戈应了一声,解下佩剑交给七米,随手挑了一副圆形的盾牌、一把训练用的未开刃的长剑。
衮戈,一手持盾一手持剑侧身而立,看着两排年轻的死侍朗声说道:“谁愿一试?”
一个身穿紫袍蓄着山羊胡子瘦削精干的男子上前一步躬身应战。他手拿一把一丈长短的长矛,后背腰带上还斜插着一把短刀。
在雪域,矛和枪一般是不分开来论的。只是矛上少了红缨,且矛头两边有刃均像刀剑一般锋利,招式中自然多了劈砍的动作。
众所周知,长枪为百兵之王,历代军中皆以长枪为主,可见枪法的威力和便利。武谚有云:“年刀月棍当时枪”,即是说枪法最易学,学即能用,立竿见影。武谚又云:“年刀月棍一生枪”,则是说枪法易学难精,枪法中的奥秘需用一生来修证。
在洞波寨,长矛是最受欢迎的一种兵器,这跟历代土司大人精于枪法有关。融合众多枪法之要的洞波枪法只有二十一式,但是招招大开大合、大封大劈,都是在实战中逐步总结出来的真正的战场枪法,被公认为众多枪法中最上、最疾、最胜。
众人都向四周散开,围成十丈左右的一圈准备观赏。
场中两人行礼后都各自朝后退了十步左右。衮戈躬身低头将盾牌举至眼下只露出一半的头,用盾牌严严实实的护住整个身子,刀架在盾牌边缘缓慢地向前推进。
山羊胡子则潇洒的舞起一片枪影,一挺枪大喝一声“看枪”直奔衮戈而去,“青龙出海”“追星赶月”“凤舞九天”“横扫千军”几招一气呵成。山羊胡子知道自己面对的洞波寨少爷可是土司大人一手调教出来的高手,自己没有获胜的把握,所以完全没有试探对方的意思,一上手就用上自己看门的招式,招招环环相扣、狠辣无比。
衮戈早知道对方一定会全力以赴争取在自己刀下多走几个回合,也好在土司面前露露身手。他双眼死死盯着枪头,手脚一刻也不作停留,一招“破刀式”直接迎了上去。身形一晃接着一招“横刀式”直逼得正使出“凤舞九天”的对手慌忙后撤。山羊胡子仓促间舞出“横扫千军”,这一招本是十分霸道的进攻招式,可惜在被逼退时使出,威力也就大打折扣,枪法中也出现了破绽。衮戈等的正是这个时机,身形一闪快速贴近对手,左手举盾抵住枪身,右手一招“提刀式”已经将刀架在对方脖子上了。
山羊胡子原本想抽出右手去拔出后腰上的短刀,可手指还没有摸到刀柄,一眨眼功夫就见衮戈已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看着自己微笑。他暗道一声好快的手法,就将长枪放下,一鞠躬道:“感谢少主指点,在下甘拜下风。”
土司大人一拍七米的肩膀问:“七米,觉得这几招刀法如何?”
七米神色有点恍惚地回答道:“我不会舞刀弄剑的功夫,可是觉得这几招刀法好熟悉,似乎在哪儿看到过。”
土司大人微笑着将七米牵至一旁,说道:“孩子,这刀法可是你父亲翁则大人亲自教我的。几年前,老夫去找他切磋技艺,真是不打不相识,打了两场之后我们就成为了知己。在萨钦的日子里,我们天天在探讨武功技法,并将各自的绝学倾囊相授。老夫回来后就将刀法传给了两个儿子。真没有想到你父亲没有传刀法和枪法给你,看来这个任务得由老夫来完成了。从今往后,你就全身心地学习真功夫,一直到你能胜过在场的所有人时,我才能放心的让你去复仇。孩子,这个要求你必须答应我。”
七米吃惊地问:“所有人?包括衮戈、长老们、还有大人您吗?”
土司大人神情严肃地点点头,说道:“孩子,老夫不能让你年纪轻轻就去送死,必须确保让你好好活着。学艺有成才有将你复仇的誓言付诸实施的基础,在完成这项考核之前我不能让你冒险去复仇。”
七米想到自己复仇的日子遥遥无期,不禁泪流满面。
土司大人用手擦掉七米脸上滑落的泪珠,双手轻轻捧起七米的脸颊柔声说道:“孩子,你是雪域苍狼的孩子,也是我洞波土司的孩子,你有很好的天赋,只要刻苦努力一定有超越我们的一天。如果十年里不能完成考核,十年之后你想干什么老夫一定不会拦着你。”
七米知道土司大人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于是郑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