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昆曲闺门旦的技艺,三分看天赋基因,七分靠勤学苦练,更重要的是水滴石穿,艰苦卓绝的耐性。
这遗传基因说的便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优雅古韵,还有如同相翡一般清冽的薄荷嗓音。
如此一来,天生条件也成了无不重要的一环。
打小起,相翡的妈,也就是唐玉娥女士——昆曲闺门旦的传承人之一,说什么也要小女相翡学昆曲,学倒是学会了,但总差那么些许神韵。
唐玉娥手把手教,却只带出个“外行”来。
唐女士不甘心,多年来一心致力于相翡的昆曲造诣中。
然而收获实不喜人。
相翡不似母亲那般,性子孤高冷艳,耐得住寂寞。有那等志存高远,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决心和勇气。
这门技艺,在多数情况下是孑然一身的孤独。
需躲在人看不到的地方狠狠修炼,方能在戏台上一展身手。
如此,性格寡淡又佛系,只想默默追求美好生活的相翡自然不愿意天天泡在梨园里。
毕业后找了份电台的工作,与唐女士处于“半分家”的较劲状态。
相翡悄没声儿地拎着金丝藤萝鸟笼猫着腰站起来,低头一看,小美满和那只新来的蓝虎皮鹦鹉紧紧挨在一起,两个小脑袋贴一块儿亲密无间。
这么快就熟悉了?
相翡有些惊讶,伸出手来逗了逗两只小鸟。
遂拎着鸟笼离开座位。
原本演上六幕的旦角突然在第三幕结束。
相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扶着水袖移步下台,消失在舞台的尽头……
大事不妙。
剧院的场务人员气喘吁吁地朝她奔来。
她压根没有偷溜的时间……
这刚走到观众席顶端的安全通道口,场务就喊住她。
“相小妞,唐老师叫你呢!让你快去趟后台化妆间!”
越过安全通道,绕剧场一圈,这才慢慢悠悠地挪到候场的曲艺化妆间。
临场休息时间不到十分钟,唐玉娥过不了多久就得重回舞台,于是繁冗的发饰仍叠戴在唐玉娥的头上,在摩登化妆间给人一种旧时代的错落感。
相翡将时间拖延至只剩下三分钟。
终于,出现在唐玉娥的面前。
一开口,竟不是逼迫相翡学曲的话。
“小翡,实话告诉你妈,今天送你鹦鹉的是什么人呐。”
母亲用一口自以为标准的塑料普通话如是问道,搞得相翡有些憋不住笑,脸微微涨红。
这在唐女士的眼里竟成了少女的娇羞。
“男朋友啊?”唐女士默默试探。
相翡轻轻回了句“不是”。
只见唐玉娥脸色当场变了,又试探着问了是不是暧昧对象,相翡也回答说不是。
唐女士刚想提一嘴相亲,就被相翡将话堵回去。
“不需要相亲的妈,我还小,这个事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