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到底只是郡中寻常兵卒,更有不少由狱吏所充,自然非身经百战的北府兵的对手,不过片刻,便已在包围之中,溃不成军,降的降,逃的逃。
袁义丘自方才见势不对,便已生退意,早趁着方才的混乱,褪下一身华服,扯过身旁一名兵卒的粗布麻衣披上,匆匆上马,狂奔逃离。
因郗翰之军中识得他的人少,却果真教他寻了个豁口,领着数十人逃出包围。
待郗翰之等发现时,他早已逃得没了踪影。
刘澍恩左右四顾,急道:“那姓袁的定是往驿站方向去了,二位夫人还在那处!”
郗翰之却从容不迫,一面命人留此地收尾,一面掉转马头,领人往驿站赶去。
他道:“无碍,我早留了百人在驿站,又有驿丞在,不会有事。”
……
与此同时,安丰驿站中,也果然如郗翰之所料,并未出乱子。
袁义丘知仓皇而逃,定不多时便要被追回,心急如焚间,猛然想起方才郗翰之队伍中,不见女眷身影,定还留在驿站中,遂慌不择路便往那处去。
若能到那处,挟持一二郗翰之家眷,兴许能替他争些生机。
然而马不停蹄奔至驿站,才发现这小小驿站,早已有人严阵以待。
那些人个个披坚执锐,作北府军装束,从容肃穆,尚未动作,便教人心生惧意。
虽只百余人,可对袁义丘这数十狼狈逃窜者,自然绰绰有余。
一时驿站外短兵相接,刀剑之声铮铮作响。
阿绮本歇在屋中,闻声心中一惊,忙披衣起身,步出查看。
刘夫人腿脚不便,由巧娟搀扶着,来得慢些,透过庭中望见外头的刀光剑影,登时吓得腿软,连连后退,颤巍巍指着外头道:“出——出了何事?翰之——我儿在何处?他可还好?”
阿绮仍是乏力,忍着脑中的胀痛,望着外头情景,猜测当是与袁义丘有关。
她虽记得前世袁义丘之乱并未波及驿站,可观外头阵势,显然敌我悬殊,应当不出片刻便能解决,遂稍稍平复心绪,镇定道:“婆母安心,应当无碍,稍候片刻便好。”
本守在外的驿丞见二人出屋,也忙赶来,躬身道:“二位夫人且稍安勿躁,不过是数个贼人,片刻便可制服。”
然刘夫人记挂着儿子,心急如焚,半点也听不进旁人的话。
阿绮面色苍白,额角突突跳着,挥手便要令周遭婢子们上前搀扶刘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