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刚才高长生说,他那个全名叫泽望承的父亲,就是在妻子孕期出来寻找安胎的草药,结果就此失踪,再也没有回去过。
嗯……
薛怀朔头疼地想,怀孕真是件大事,跨种族恋爱真的不推荐。
&ldo;刚才你说,令尊失踪之前,将令堂托付给了我母亲。&rdo;薛怀朔忽然发现了有个地方的逻辑不太连贯:&ldo;可是在我所知的关于我父母生平的事情中,好像并没有听说过令堂。&rdo;
高长生回答得很快:&ldo;我也不知道。我养父母只说我是从天而降,没有见过我的生身父母。我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们没有一直待在一起。&rdo;
薛怀朔挑了挑眉,说了一句:&ldo;哦。&rdo;
自从堕魔之后,不止是修为,他的三昧也提升了很多,不会像过去那样,对修为相差不多的人使用会被别人察觉到。
高长生在说谎。他知道。
那么,他隐瞒的事情,必定就是如今他态度忽然转变的原因。
或许是因为薛怀朔常年就是这么面无表情,一副爱理不理的讨打模样,高长生并没有察觉到他表情的微妙变化,而是继续热情地说:&ldo;我们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吧,我有预感,解决了我父亲的问题,就能够把当初的事情全搞明白。&rdo;
&ldo;我好像……来过这个地方。&rdo;一边的吕易忽然说。
他的修为只是地仙水平,但是因为身上那个挺强力的防御戒指,高长生也不敢看轻他,一直好言相对,现在听他这么说,笑道:&ldo;真的吗?这里以前也是这个样子的吗?&rdo;
吕易摇了摇头,他眉头微皱,先是来到东北角一个光秃秃的树桩前,然后以那里为起始点,闭着眼睛,以足迹为笔,走出了一个无比复杂的图案。
这个光秃秃的荒坡上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判断自己坐标的参照物,但是他闭着眼睛,走得很坚定,仿佛这坡上曾经有巨石树荫作为参照物,而他在记忆中找到了它们。
薛怀朔默默记下他依次走过的路线。
似乎是一个防御法阵的标志。
吕易停下来的瞬间,整个山坡忽然开始微微摇动,随后有一道石门升起,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高长生站在原地不动,并没有要第一个上前去探路的意思。好在吕易在睁眼的瞬间就走上前去,也不犹豫,直接把门推开了。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落满灰尘的暗道,看起来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因为太久没有人来过,它们进入暗道之后,本来身后的石门是要喀嗒一声关上的,但是因为机关失灵,关了半天,反而把自己卡住了,只能尴尬地露出半边空隙。
&ldo;传说三清道祖在六哭岭发现了前人留下的奇珍异宝。&rdo;高长生的联想能力很强,很快就想到了那个传说:&ldo;这会不会就是当初他们发现异宝的山洞?&rdo;
&ldo;我不知道。&rdo;吕易坦诚地说:&ldo;但是我记忆中隐约记得这个山洞不是什么藏宝之地。&rdo;
薛怀朔已经把自己的三昧打开了,推进了几百米都没发现任何可能伤人的机关和陷阱。
但不是因为这个地方,本来没有机关陷阱,相反,这一条道路上密密麻麻铺设着各种各样的致人死地的陷阱,只不过这些陷阱和机关已经被人提前破坏,失去了本该有的效用。
&ldo;我要进去看看。&rdo;高长生说:&ldo;我有强烈的预感,我会在这里找到我父亲的线索。执明道长有兴趣吗?或许能搞清楚当年的事情,知道自己的身世到底是怎么回事?&rdo;
&ldo;若这真是当年的藏宝之地,或许里面还有遗漏的珍宝。&rdo;高长生说:&ldo;我只是为了找到父亲的线索,执明道长你若是感兴趣,这些异宝都是你的,便是拿回去哄一哄令妹也是好的。&rdo;
又来了,这种莫名其妙明里暗里的示好。
趁着高长生和他闲话寒暄的空档,吕易已经迫不及待率先走在了前面。
他修为其实不高,只是仗着对这个地方下意识的熟悉感,一路蹭蹭蹭地走过去,一点机关都没有触发。
高长生啧啧称奇,吕易却说:&ldo;我记得这一条路上的机关都被清干净了,你们放心走吧。&rdo;
谁知他话音刚落,前方就有一只利箭破空而来,直扎向他的背心。
吕易手上拿着一把短刀,反手将箭羽击落,脸上的表情略显尴尬,大约是因为刚说过这里是安全的,立刻就被打脸了。
他击落那只箭羽之后,本以为后面会接着几十上百只的箭雨,结果只能听见被拦腰斩断的箭羽沉闷的掉在地上的声音。
这机关怎么回事?
薛怀朔正要开启三昧看个究竟,忽然见被斩落的断箭上袅袅冒出青烟,眨眼间便凝成一只吊睛白额大虎。
那只老虎凶相毕露,两只前爪在地上一按,身子悬空,登时便向几人扑了过来。
这几人都是谨慎的性子,没有直接与它正面相抗,纷纷身形变幻,闪到老虎的身后去。
此时多闻天王正不情不愿地去见自己父亲了。他自从外任仙官之后已经许久不见自己的父亲,父子二人在三观上有些冲突,多有些话不投机半句多,但又都秉持着父慈子孝的观念,见面了也很少谈心,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