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必死之心,尚且还有几分尊严,可作为蝼蚁般在这侯府艰难生存,却只有渺小和苟且。
回海棠院,聂蓉将那一罐枇杷露收了起来。
她之前就小心缩在自己院中一步都不往外走,这次之后更是连身旁下人都被交待了,没事儿别出去露头,几人就这么深居简出,仿佛府上没这几个人。
至于严辞,他本来就忙,早出晚归,两人最多的交流反正也只在床上,她假装腿疼肩膀疼,更是不用应对他,直到过了两三天,实在装不了腿疼了才作罢,但也极少说话,看得出来,她这样子成功让严辞失去了对她的兴致。
直到四五天后,聂家送来了聂长博新写的文章,聂蓉才知道自己不得不再次找严辞了。
晚上严辞沐浴好上床后,她将文章交给了他。
严辞顺手就接过来看,待看完,朝她道:“明日我去送给陈夫子,你弟弟天资不错,若无意外,过几日他便可以去墨阳书院。”
这是他第一次给出这样明确的承诺,聂蓉按捺不住高兴,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容来,语气也轻快了些,感激道:“谢侯爷,此事全仰仗侯爷的指点和举荐。”
严辞看着她道:“终于肯笑了?”
聂蓉连忙收起了笑,垂下头。
他默了半晌,突然问:“城北的丽水牡丹园明日办群芳会,想去么?”
聂蓉微微愣住,她的确有些想。
丽水牡丹园每年在牡丹花期都会办群芳会,摆出大片盛放的牡丹供人赏玩,很受京中贵女的青睐,几乎成了除上元灯会和七夕女儿节外最让小姐夫人们喜欢的日子。
她母亲温氏不是爱交游的人,很少带她出去,聂蓉只在及笄那一年去过丽水牡丹园,也不是群芳会的时候,而是到了五月中旬,许多花都谢了,她见到了花王姚黄,却并没有见到有花后之称的魏紫。
没等她回话,严辞便说:“明日有空,带你去那里看看吧。”
聂蓉柔声道:“多谢侯爷。”
睡下时,她心里不免多了些期待。可这期待却又让人十分苦恼,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期待。
他自己喜欢牡丹吗?看上去他并不是那种风雅的人,可是如果他不喜欢,又为什么说要带她过去?
难道……就是想带她去?
这也有可能,就她父亲那么无趣的人,也曾养了只好看的玄凤鹦鹉,开心地把玩了两个月,后来有一天,这鹦鹉在他友人面前丢了他的人,他便一气之下让下人拿去集市上卖了。
而她,大概就是那只还没惹主人生气的鹦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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