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枫离开化缧所在的试验室走到一楼,想起楚挽亭在五号试验楼等他,而他现在满脸泪痕,唇角还破了一大块,根本没办法见人。
于是他去了一楼的洗手间,想要把脸上的泪痕和血渍洗干净再说。
幸好洗手间里没有人,他将水龙头打开。
唇畔伤口已经止住了血,只有些隐隐刺痛。
他望着镜中的自己,缓缓冲洗唇边血渍,发现伤口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深、那么显眼。
他对着镜子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然后用手捧了水往脸上冲洗。是了,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刚刚哭过,伤口的事情再想办法解释,总能想到的吧。
洗完了脸,他抬起头望着镜中的自己,蓦然怔住——
唇畔的那个伤口,已经不见了。
若枫瞪着镜中自己的脸,对身体上的这种变化感觉到隐隐恐惧。
为了再度确认,若枫抖着手取下钥匙扣上的小刀,打开后往自己手臂上划出道比较浅的伤口。
他感觉到一阵刺痛,看着血珠子密密从划开的伤口处渗出来,然后伤口迅速合拢,同时流出的血也渐渐被皮肤吸收。
深深吸了口气,他冲洗掉手臂上和刀锋上残留的血渍,尽量使自己静下心来。回想再回想,唯一可能导致体质变成这样的,只有进科学院一个月以来,楚挽亭给自己注射的针剂。
若枫收起小刀,朝洗手间的门外大步走去,只觉得心内起伏不停。
无论如何,他要问一下楚挽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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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五号试验楼,若枫看到小葛已先他一步来到了这里,正在和楚挽亭摆弄一架他从未见过的银白色器械。
那具器械的外表就是一张金属床,手脚、脖颈的位置有金属束缚带,头部的上方则悬着一个巨大的、类似于头罩的东西。
“哦,若枫你来了啊。”楚挽亭看见若枫,直起身笑着和他打招呼。
“楚院长,我想知道你每天给我注射的针剂,到底是什么?”若枫走到楚挽亭的面前,忍着气开口。
“嗯,你发现了吗?是不是身体已经起了什么变化?其实也没什么好瞒你的。”面对若枫的质问,楚挽亭勾动了一下唇角,“那是从化缧血液内提纯出的物质。等你做完记忆复活试验,我会对你进行一次全身检察。”
这时候,小葛将一具敞开的玻璃棺推到那具器械旁边,对楚挽亭道:“老师,都已经准备好了。”
玻璃棺内的防腐液中,浸泡着一具赤裸的老人尸体。他蓄有长长的斑白须发,容色安详平静。光看外表,任谁也想不到他是千年前的古尸。
老人的额上戴着一个宽大的金属箍,与床形器械上的头罩用密密导线连接在一起。
“这、这是什么?”望着眼前接近诡异的一幕,池若枫倒退了两步。
“若枫,你不想了解千年前,瑾王的一生是怎样的吗?”楚挽亭走到若枫对面,看着他笑,眼神迷醉,“千年前的古人记忆,将复活在你的大脑中,你不为此激动骄傲吗?”
“我才不做这种莫明其妙的试验,我……”
若枫刚说到这里,楚挽亭忽然一拳击打在他的小腹上,又准又狠。若枫只觉痛得眼前一黑,慢慢软倒下去,额上刹那间全是冷汗。
楚挽亭伸手扶住他,和小葛一起将他架到那张金属床上,用束缚带将他的手脚和头部全部牢牢固定。
当若枫稍微恢复一点力气神智的时候,整个人已被固定绑死在金属床上,动也不能动。
“住手!你们这样做……”
若枫话尚未说完,楚挽亭已扳下了床形器械的启动阀,笑道:“早料到你不会乖乖就范。”
随着启动阀的扳下,整具器械都震动起来,各种颜色的指示灯闪烁不停。楚挽亭站在它面前,不慌不忙的操作调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