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够意思!”梁枫这会儿觉得对他友好还真是做对了。
“许亦北!”教务楼那儿忽然冒出一声喊。
许亦北转头,看见樊文德站在三楼的走廊上朝自己招了招手,接着就两手一背往办公室去了。
“老樊找你呢。”梁枫还憧憬着他的高仿球鞋,主动伸手,“你去吧,书包我替你拿去教室。”
许亦北把书包递给他,朝右边走,上楼梯去教务楼。
刚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樊文德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仰着头,拿个白瓷缸在灌茶。
也不知道是天太热还是怎么,看那架势,许亦北都忍不住要在心里给他配个“吨吨吨吨吨”。
樊文德“吨吨”完了,看到了他,白瓷缸一放:“来,你进来。”
许亦北走进去,眼睛扫到办公桌上摞着昨天刚考完的数学试卷,最上面就是他的,眼皮突地一跳。
樊文德两条眉毛拧得像打结:“我现在心情很复杂,万万没想到……”
听这开场白就知道不对,许亦北默默站着听他说。
“我是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情况……”樊文德拿出一张成绩单,“咱们一群老师昨晚加班加点把卷子给批出来了,你每一门都拔尖,相当喜人啊,我琢磨着这总分绝对要比你档案里那分儿要高多了,搞不好还会是年级第一第二呢,结果数学分数出来了,你这、这……”他很激动地抓起他的数学卷子,“怎么考成这样?”
许亦北的数学卷子上一个鲜红的“45”。
满分150的卷子,这还不够一个尾巴。
樊文德镜片后的眼神儿很费解:“你不是写得挺认真的吗?”
许亦北无奈说:“我偏科。”
樊文德震惊:“偏成这样?”
“对。”
“……”樊老师语言匮乏了。
照理说他其他科目都这么好,就算偏科也不至于偏得这么极端,这简直是奇闻级别的偏科啊。
许亦北也觉得打击到他了,毕竟他前几天还各种看好自己,又是教数学的,但这就是现实,自己就是数学不行,想了想说:“我说过想考外地的好大学,是认真的。”
樊文德眉头彻底皱成了川字:“难,我就不说虚的了,要是各科比较平均,各科提一点儿,肯定容易得多。但你就差在数学,这还是主科,占的比重太大,偏成这样,拉了太多分儿了,就剩最后一年,你得翻倍地往上提才来得及,太难了!但要是不提,更不行!”
这下换许亦北没话说了。
办公室里没了声音,师生俩被这魔幻的现实弄得相对无言。
好一会儿,樊文德才像是接受现状了:“还是不要放弃吧,作为一名极其优秀的人民教师,我一定会尽力教你的!”
“……”许亦北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樊文德看他没反应,托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你肯定以为这是句自夸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