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个人并不觉得荒唐,那就是美国总统。他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番惠普尔上校的报告,然后发表了一个讲话:“爱国主义与肤色无关,与心灵有关。”
在夏威夷,关于是否要成立这样一支小分队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但当总统的命令在1942年5月中旬的一天抵达火奴鲁鲁的时候,人们还是勉强服从了命令,有一位将军很不甘心地问道:“后面跟着一伙日本佬,谁愿意去打仗呢?”
“我愿意。”惠普尔上校答道。
“你的意思是,你自愿执行这个任务?”
“是的,长官。”
“那你去吧,我希望你可别被人从后面给崩了。”
惠普尔上校敬了个军礼,马上开始着手组建一支全部由已经参军的日本小伙子组成的队伍——像298团的酒川五郎那样的小伙子,为稍后接受目前V。V。V。的成员,或者像茂雄这样已经决心参军的年轻小伙子扫清道路。惠普尔家族听到后代中最杰出的一位居然置自己的前途于不顾,采取如此鲁莽的行动,都担心坏了。但正如马克之前告诉他们的一样,在这件事情上,他身上负担着特殊的重担。
马克少年时,火奴鲁鲁没有哪个华人愿意理他,因为他的父亲在豪类商人的怂恿下烧毁了中国城。马克绝对无法相信,自己的父亲——勇敢温和的惠普尔医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华人就是认准了这个。在他们看来,单惠普尔这个姓氏就臭不可闻,他们谁也不愿意向年轻的马克求证。最后,当马克的豪类玩伴拿这件事开玩笑的时候,他便拉住父亲单刀直入地问:“爸爸,是你烧毁了中国城吗?”
“这个,话是这么说。”
“为了把中国商人赶出商界?”
父亲停下脚步,低下了头:“那么说,你也听到这些传闻了?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当时有一种微不足道的疾病,豪类商店老板劝你烧了中国城,让所有的华人都没有生意可做。”
“这话到底是谁说的,儿子?”
“豪类们说的。华人没说,因为他们根本不理我。但我知道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休利特?惠普尔医生当时四十岁,已经是火奴鲁鲁有史以来最成功的医生,但儿子这一番控诉使他的良心极为不安。他领着十二岁的儿子,来到位于庞奇鲍尔的住宅草坪上的一棵大树下,那是一片长满青草的空地。父亲说:“现在你可以问我所有让你困惑的问题,马克。永远不要忘记我的回答。”
“是你烧了中国城吗?”
“是的。”
“华人所有的店铺都没了?”
“是的。”
马克的问题问完了,他耸了耸肩。
父亲笑了,问他:“你不会就此罢休的,是不是?”
“你已经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了。”男孩答道。
“但是,你不关心事情的真相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跟同学们说的一样,你由着他们烧了那地方。”
“马克,事实是这样的。你要探究听到的那些话背后的东西。问上一百个问题,然后再根据确切的证据得出自己的结论。现在,让我问几个本该由你问出来的问题。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