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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第1页)

1943年9月22日,222部队越过军舰的船头,看见迷雾中渐渐升起的意大利小山丘。酒川五郎中士心想:“我敢打赌,有一支德国军队正藏在山里等着我们上岸呢。”

他说得没错,正在日本小伙子们下船去占领萨勒诺滩头时,德军的飞机和重炮试图阻止他们。敌军目标十分混乱,日侨作战单位无一伤亡,只有一个叫作桥本的头发理得很短的二等兵扭伤了脚踝。

萨勒诺位于那不勒斯东南方,之所以被选中,是因为从那里可以对一百五十英里之外的罗马实施包围行动。从登陆那天开始,222部队便向北进行漫长的行军。德国人知道他们要来,也清楚他们的布置,决心要阻止他们。希特勒特别下令:“这些矮个子黄种人是我们的盟军日本的叛徒,他们被美国的犹太主子无情地用作宣传工具,务必击退他们。如果这些罪该万死的小个子们赢得了胜利,将对我们大大不利。他们必须被阻止,必须将其全歼。”

夏威夷的日裔小伙子们不知道这道命令,接连遇到大股德军的抵抗后,他们得出了结论:“这些德国鬼子肯定是世界上最好的战士。这种战斗比他们告诉我们的要困难得多。”222部队的确向前推进了三英里,可他们却面临着最顽强的德军的抵抗:地雷炸死了茂宜岛的小伙子们;坦克碾过莫洛凯岛来的战士们;巨大的炮弹在考爱岛的军队中炸开。顽固强大的地面部队在每一座山头苦苦作战。伤亡十分惨重。《火奴鲁鲁邮报》开始刊登死亡名单,上面的名字都是类似的:洼川、日贺,或者森口。

德国人组织并羞辱日本小伙子们的疯狂努力对希特勒想要达到的目的是适得其反:欧洲或美国的盟军战地记者们很快发现,其他作战前线写不出好故事,而222部队却总是能爆出振奋人心的故事,因为他们是抵抗军中最优秀的一支部队。其中,厄尼?派尔跟随夏威夷部队进行了几天的行军。他写道:“我原本以为我们的美国小伙子面临着极大的困难,但这些矮个子、黑眼睛的勇士们正在创造新的纪录,最勇敢的人也会想要互相依靠,就连后退时他们也能咬紧牙关,与敌人决一死战。他们为我们的部队提供了极其有力的补充,得克萨斯州或者马萨诸塞州的小伙子们告诉我:‘我们很高兴他们站在咱们这一边。’”希特勒妄想痛击日本人,想要羞辱他们一通,迫使其撤退,然而希特勒自己却受到重创,这全是因为日本小伙子们在光荣地战斗。

有一次,厄尼?派尔问酒川五郎:“中士,你们为什么朝那几座房子那么奋力地扑过去?你知道那里挤满了德国人。”

五郎的回答后来在意大利和美国广为传颂:“我们必须这样做。我们身负两重作战使命。我们抗击德军,同时也要保护每一名日本在美侨民。”派尔写道:“他们的两场战争都在赢得胜利。”

九月,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一个个景色美丽、充满诗意的月份过去了。夜晚一天比一天寒冷,意大利柔和的迷雾开始变成了霜冻。那些月份是多么美丽。夏威夷来的小伙子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好的战士。“我们身负双重作战使命。”他们这样告诫自己,当他们来到意大利城镇,沐浴在万里无云的晴空下,看到像一幅幅蚀刻画似的群山清清楚楚地映在耀眼的阳光下。日裔士兵作战勇猛,胆大心细,他们一点一点地将德国军队朝着罗马的方向赶回去。惠普尔上校为部队的出色表现欣喜不已,对他们在美国报纸上的报道感到十分满意。但他警告他的士兵:“不可能这么容易。德国兵肯定在什么地方负隅顽抗。到时候就得看看咱们配不配得上人家的赞扬。”

十二月初,希特勒给意大利前线派去了一名狂热的普鲁士上校,名叫作赛普?赛尔加,他身上少见地结合了普鲁士人的传统和纳粹分子的狂热忠诚。希特勒给他下达了简单的指令:“摧毁日裔士兵。”上校一边研究地图一边分析:“我得在蒙特卡西诺动手。”赛尔加上校是个顽固的年轻人,今年三十七岁,由于对希特勒特别忠诚而得到迅速提拔,曾在三个战场上分别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在蒙特卡西诺,他决心重现自己以往的辉煌战绩。日裔士兵将遭受奇耻大辱。

十二月渐渐过去的时候,222部队沿着意大利南部的狭长地带缓慢、步步为营地挺近罗马。他们一路上看出很多迹象,知道总决战肯定要在蒙特卡西诺的古老修道院附近展开,所以快靠近那里的时候,大家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与此同时,赛普?赛尔加上校也将驻意大利的最精良的部队向卡西诺靠近。他并不想在山坡上与日裔士兵交战。他的部队没法在那些难以攀登的岩石上驻扎。他们躲在低处,靠近向东南方流去的拉皮多河两岸。日裔士兵们从东边靠近时,德国人已经沿着西岸做好了苦战的准备。赛尔加视察着拉皮多河两岸,他说:“我们就在这条河附近截住他们。”

1944年1月22日,马克?惠普尔上校沿着拉皮多河以西一英里的地方命令军队停下脚步,告诉他们:“咱们的命令清楚明白。过河……这样,后续部队就能攻上山。德国人夸口说,就算是一只兔子过河,也至少会被从六个角度来上六枪。但是我们要过去。”

他派出一支搜索队,其中有酒川五郎和他擅长素描的弟弟忠雄,还有四名机枪手。1月22日,他们在薄暮中爬出藏身地点,腹部贴地,穿过美国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最困难的战场。酒川忠雄极其仔细地绘出了路线图。222部队将会在目前位置以西两百码处遇到一条三英尺宽、四英尺深的水渠。爬过去之后,将会面对德国人的机关枪和一道三十码左右的沼泽,再之后是另一条水渠。三十码之外,藏着第三条水渠,比前几条深一倍、宽一倍。部队爬出来之后,他们面对的将是一堵结结实实的机关枪火墙。

在黑暗中爬到这里后,酒川五郎舔舔干燥的嘴唇,问手下人说:“前面是什么?”

“看起来是一堵石墙。”

“耶稣啊,”五郎轻声说,“可不能指望小伙子们爬过这三道水渠之后还能再爬一堵墙。有多高?”

“看上去约摸十二英尺。”

“那办不到。”五郎答道,“大家分散开。你们从那里过去,我从这里。咱们看看墙上有没有缺口。”

他们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通,没找到缺口,只有一堵结实得足以让他们送命的石墙。墙高十二英尺,顶端呈锯齿状。大家集合后,五郎喘着粗气轻声说:“基督啊,那种东西谁能翻过去?到处都是机关枪。嘘!”

德军机关枪突然发出嗒嗒声,但枪手肯定是听到了其他方向的声音,他们的子弹离五郎他们还隔着一段距离。

“这个,”枪声停下后,他说,“咱们过去。”

在黑暗的夜色中,六个日裔士兵耐心地、娴熟地互相帮助着翻过了那座石墙,从那里跳入拉皮多河干燥的河床以东的地区。河床宽七十五英尺,深十五英尺,各处都有德军机关枪监视。六名士兵腹部贴着地面爬过了干燥的河床,他们估计对方不会打开探照灯。在寒冷的黑夜中,他们由于恐惧而大汗淋漓。

然而,来到拉皮多河对岸之后,他们发现这里才是真正吓人的地方,机关枪和探照灯照得雪亮,年轻的日裔士兵们设法藏身在河西岸低处的裂缝里。他们害怕的并不是机关枪致命的嗒嗒声,也不是一道道探照灯,而是河西岸那夺命的自然环境:河岸从河床直接向上耸起达十六英尺,顶上是结实的双层铁丝网,每隔两英尺就可能装有一处地雷。

“你把这里画在地图上了吗?”五郎轻声问忠雄,“一看见这个,就没有哪位将军敢派人过河了。”一排探照灯扫过狰狞的铁丝网,平安无事地过去了。

“画好了吗?”五郎问。

“好。把我举起来。我要过去。”

忠雄抓住哥哥的手:“我画的图足够了。”他谨慎地说。

“总得有人看看那边是什么。”

手下人举着他爬到河西岸的顶上,五郎花了十五分钟,一寸一寸地在互相纠缠的铁丝网之间险象环生地爬行。他知道身子底下随时会有地雷爆炸,不光会炸死自己,也会使五名同伴陷入险境。他不再出汗了,也不再害怕了。五郎进入了一种特殊的境界,只有夜袭的士兵和受过生死劫难的煎熬、在鬼门关走过几个来回的战士才能体会。他的头发贴着头皮,肚子绷得紧紧的。这个来自火奴鲁鲁的卡卡阿克的日裔小伙子在生死攸关的几分钟里,展现出了夏威夷人身上特有的、令人难以置信的勇气。

五郎穿过铁丝网,他特意在铁丝上留下几条布条,以便安全返回。在黑暗中,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东边一条直接通过蒙特卡西诺山脚下的土路上。他在与道路平行的水渠里藏好,深吸一口气,仿佛要重新确认自己是一个人而不是没有感觉的机器似的,五郎仰面朝天躺在那里。这时,一束探照灯朝着野外照射过来,也许就是为了搜寻他,灯光扫了过去,突然照亮了他头顶的地面,虽然五郎早已远远看见了它,也知道它的体积多么巨大,然而他还是痛苦地悲号起来:“哦,耶稣基督啊,不!”

五郎的头顶上耸立着高不可攀的山冈,山冈的顶部据守着一座古老的修道院。五郎躺在那里,开始设想他和他的小分队穿过他今天晚上所见的各个地点,小分队走上五郎身子底下这条道路,其他从夏威夷来的部队正在向前挺进,要爬过他头顶上那些令人望而生畏的山峰。五郎在一片孤寂的夜色中恐惧地颤抖着。接下来,正如很多人在这种情形下的反应一样,他突然豁然开朗,仿佛看到了蒙特卡西诺的情形:那里并不是高不可攀。那里没有地雷,也没有密布的机关枪。那里没有被拉皮多河的防守部队把守。日裔小伙子们并未得到进攻那里的命令,现在进攻的地方,伤亡率可能接近百分之五十,甚至百分之八十。酒川五郎是一名意志坚定的战士,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他爬回自己的小分队,然后回到司令官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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