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到十点多才起,她是夜猫子作息,奋笔疾书到凌晨两点才睡下。
“你也就是仗着年轻,等你老了就知道后悔了。”阮秋娘老生常谈,“白天当晚上,晚上当白天的。”
林碧城当耳旁风,只问:“奶奶昨天找您说啥了,不让我们听。”
阮秋娘露出犹豫之色。
“还是关于许望舒吧。”林碧城冷哼了一声,又盯着阮秋娘道,“娘你不会同意让许望舒这个小三进家门吧?”
阮秋娘低低道:“不同意又如何,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的事。”
林碧城气了个倒仰:“屁个天经地义,大清都亡了,现在是民国,一夫一妻那是法律规定的。”
看着义愤填膺的林碧城,阮秋娘揉了揉她的头顶:“娘盼着你能一夫一妻过一辈子,可娘没这个命,不是北北他妈也会是别人,与其来个年轻貌美不知道性情的,那还不如北北他妈,起码知根知底。”
林碧城无法理解,气呼呼道:“什么叫不是许望舒也会是别人,你干嘛非得容忍他找另外的女人,他敢找人你就和他离婚,你又不靠他养,我能养你,离了他,你照样能活的好好,比现在这样憋憋屈屈的好得多。”
“可还真是个孩子,尽说胡话。我八岁就嫁到林家,要不是林家我早就饿死了,别人家的童养媳就跟丫鬟似的,可你爷爷奶奶拿我当亲生女儿一样养,为了这就要跟你爹离婚,我成什么人了。”阮秋娘无奈摇头。
林碧城愤愤:“真拿你当亲生女儿,就不会想让许望舒进门。”在林老太和阮秋娘之间门,她当然更偏向于阮秋娘。
阮秋娘:“你姑父也是有姨娘的,一开始你姑姑想不通,就是你奶奶劝通的。”
林碧城:“……”就很心力交瘁,没法沟通了,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娘知道你心疼我,”阮秋娘欣慰地摸着林碧城的脸颊,“可娘真没你想的那么委屈,娘是真的心甘情愿接受北北他妈,就冲她救了你爹这一点,我谢她。回头等北北他妈来了,别甩脸子,就当娘求你了。”
林碧城简直要疯了:“好吧好吧,我不甩脸子,但是别指望我多客气,我就当她是个陌生人,总可以了吧。”
阮秋娘就笑了,自觉终于能向婆婆和丈夫交代。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善水正在吃饭,她刚结束打坐,整个人神清气爽就是饥肠辘辘,便前往餐厅找东西吃。
善水点了几样看着新鲜的菜,吃得还挺高兴,偏就有人要来煞风景。
“是她,就是这个臭婊|子。”
一只手裹着纱布的王金水用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怒指善水,近了细看发现她和昨天的样子有些不一样,似乎更年轻了些,王金水只当雨夜看不清的缘故,并未往心里去,转身对后面的马金荣道:“马哥,就是这个臭婊|子断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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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王金水和赵阿全去诊所包扎,被告知两人并非皮肉伤而是断了手筋,两人生吞活剥了善水的心都有。王金水当即嚷着要报仇,可赵阿全却心存忌惮,觉得对方不简单,不敢贸然行事。王金水骂了一句孬种,自个儿去找帮手。
王金水和赵阿全都是清帮的人,清帮作为上海滩第一大帮派,有的是人。这不,才一晚上的时间门,就打听到善水在和平饭店,七八个壮汉立时杀了过来。
认出王金水的善水眉梢一扬,这是打了小的来大的,没完了。
马金荣上下打量善水,长得倒是不错,肯定是王金水这个王八蛋见色起意结果点背遇上硬茬子,至于王金水说得身手了得,马金荣只当他醉得稀里糊涂不经打。一个弱了吧唧的女人,再能打又能多厉害,能厉害得过他手里的枪吗?
能不能厉害得过枪?马金荣是没机会知道了,因为他以及他的手下都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缴了枪按在地上摩擦。
被按在桌子上的马金荣人都是懵的,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就成这姿势了。这到底什么人啊,上海滩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位姑奶奶。
懵的何止是马金荣及其小弟,还有餐厅里的客人和服务生,都准备跑了免得遭受无妄之灾,毕竟都拔枪了啊,子弹可没长眼睛。然而他们都还没来得及跑出门,就已经结束了,这就有点尴尬了。
其实善水也有一点点的小尴尬,清帮的人啊,以清帮的能耐,早晚能查到她是许望舒。然后问题来了,许望舒是个娇弱无力的千金大小姐,怎么解释她突然变得这么能打?
眼见着善水没什么后续动作,心惊肉跳的马金荣咽了咽口水试探着道:“女侠好身手,马某心服口服,不知是哪条道上的?”
善水若有所思,慢悠悠道:“我刚从山上下来。”既然不像许望舒,那就不做许望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