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绝处逢生?
坐上回仓库的火车,我把能想到的喜歌都唱了几遍。
我十分小心地把刘副政委给的茶叶桶包裹好。
这将是我的资本。
虽然大诗人普希金说:臭虫藏在王后的头发里炫耀自己的高贵。
但我就是要到处去炫耀,虽然臭虫不是贵族,但毕竟在臭虫里算是高贵的臭虫。
坐了十个小时的火车,我到达仓库时,已经是晚上8点左右。
操场上战士们正在进行投篮骑驴游戏。(名词解释,这游戏就是在场上设几个固定地点,参与者一次在投篮点轮流投篮,这有些想垒球的垒,完成一个地点在转入下一个。最后完成的全部地点的算输,下一轮,他要背着第一名完成投篮。这样的无聊游戏,为仓库培养了大亮定点投篮高手。)
办公室门口,一群人正围团,不是主任就是教导员在和人下象棋。
家属院里,几个家属正在一起品尝黄瓜西红柿。
这是我们仓库最平凡最常见的傍晚。
昨天,想起这情景,我还是厌恶,今天却觉得质朴。
“小李回来了。”站在人群外圈的主任看见我。
“是,主任好。”
人群已经散开,教导员站起来,“怎么样,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
“老刘,快让炊事班准备饭,小李,走先到会议室,分站问了好几次了。”教导员极其亲热地拉着我说。
教导员、主任和安主任和我走进会议室。
“怎么样,是了解咱们仓库的情况还是询问你们大学生的分配?”主任问我。
“都没有,咱们白准备了。”
主任教导员脸色稍微一变,“那问什么了,这么急。”
“切,全是分站拿着鸡毛当令箭,真没什么事。”我从提包里掏出报纸,“我获得个全军二等奖。”
“二等奖?”他们几乎同时拿报纸。看了是知识竞赛说,“就这?”
“就这。”
教导员和主任对了下眼色,说“你回去洗把脸去吃饭吧。”
我还没回到自己宿舍,就听教导员打电话,“阎主任,我是小史……”
估计,我在基地这一天多,分站的领导简直是惶惶不可终日啊。
我回到宿舍,公务员已经给我打来了热水。
我洗了头,便到食堂。刘助理正在操作间,“你到我屋等会儿。”
一会儿,刘助理端了一盘子猪蹄一盘子牛肉和一小盘花生进来“来,先垫补垫补”他从床下拿出半瓶西凤。
我先从军挎里掏出一条石林烟,“刘助理,这是我在基地买的?”
“赫,你咋这有门子,能买到石林?”那个时候,红塔、玉溪还没走上前台,当然让周久耕栽了的至尊95还没问世,石林已经是至尊了。
“议价的。”那个时候,正是中国经济体制双轨制的初期。就是价格分国家指导的平价和市场需求的议价。
对于一个物资匮乏的国家,所谓双轨制,就是供不应求的东西,有门子的特权族花低价,老百姓花高价。
正是这个双轨制,使得当时的高干子弟和有权阶层完成了原始积累。比如,一吨钢材,平价是1000元,但你买不到,议价是4000元。权利阶层,就是靠批个条子,从*利3000元
“你看你,我这儿还能缺那个,你花这钱干吗呢?”在部队,像刘助理这样的军需助理,正好掌握着吃喝拉撒,所以烟酒对他肯定不缺。
“刘助理,我觉得大老远的遇到老乡太有缘了。而且,你这么照顾我。”
“得,得得,别酸了。我照顾你还不该啊,就咱两个h省的。对了,刘副政委找你干吗?你真按他们教你的那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