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尉说一声随我来,林玄礼也不敢反抗,顺从的跟着走了进去。
老人家的语气也算得上亲切随和“坐,来找老夫,有什么事”
林玄礼心里突突乱跳,规规矩矩的坐了一点椅子边缘,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大杀神,也不知道原身为何这样害怕。低眉垂眼的小丫鬟过来递了茶,他突然灵光一闪“圣人会杀了我吗”
徐太尉哈哈大笑“圣人说你疯了。他怎么会杀一个疯掉的儿子呢。”
林玄礼含含糊糊的说“也不知道该去找谁探听消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哪里话,男子汉大丈夫,即便是筚路蓝缕,也有双手双脚,哪能只想着依靠别人”
“是,弟子受教了。”
徐太尉道“老夫有件事,想请十郎帮忙。”
林玄礼立刻站起来,并考虑什么时候才能溜走“请吩咐,只是不知道弟子身陷囹圄,还有什么效劳之处。”
徐太尉和每一个位高权重的年迈高官一样,微垂眼皮,白须飘洒胸前“过几日太子要去探望你,十郎啊,肯不肯首告太子有怨望之心。”
他知道这十皇子一向轻狂傲慢,对人颇为无礼,也曾经觊觎太子之位,现在失势之后似乎聪明了一些。
林玄礼沉吟了一会,感觉这老棺材瓤子另外有支持的皇子,怨望这种罪名,落在现在傻逼皇帝眼里,就能治死太子。太子老哥跟我不熟,但一出场就拉了兄弟一把,要是这么干多少有点不厚道,也没有好处“太尉明鉴,我是个疯子,没人把我说的话当回事。”
徐太尉微微一笑“难道十郎愿意一辈子被人圈禁吗”
林玄礼沉思了一会“我实在是没这个胆量,听天由命吧。”
徐太尉不置可否“十郎何必过谦,当年你纵马宫禁,与老夫争道的胆气哪里去了你才几岁”
林玄礼在心里腹诽原主到底有多熊啊,怎么啥都敢干,仇人还不少,给点记忆好不好。蔫头耷脑的道歉“也不全是年少轻狂,当年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
“哈哈哈哈,老夫得了一位佳人,正要请十郎观赏。请。”
跑又跑不掉,跟着老太尉走到耳房去,在门口就听见铁链响动,开门的一瞬间,血气和药味扑面而来,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瘫坐在塌上,两条裤腿下空空荡荡。
塌上堆的是锦缎靠枕,旁边点着红烛,地上扔着几团被血污浸染的脏布,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就摆放着一坛烈酒。
林玄礼暗暗吃惊。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好恐怖啊这人。
背后的门哐的一声关上了,吓得他汗毛直立,反手推了推门,才发现这门窗都是精铁打造,异常沉重。
“你是谁你犯了什么事,为什么在这儿”
无腿男子冷冷的说“我是你五哥,玄霜。”
“五哥你不是被流放了么”
“是啊。”
慕容复的思绪回到十年前,他一向自诩武功很好,表妹说自己不行都要生气,却被扫地僧只一掌就打死过去,甚至来不及阻拦,那一剑刺中扫地僧的心口,弯曲的却只是剑锋,而扫地老僧和他的破旧衣裳都毫发无损。再活过来时躺在皇宫大内之中,诈称失忆,知道自己是大燕王朝的五皇子,但姓玄,不姓慕容。
这不是慕容氏的大燕,和自己全然没有关系。
还没高兴多久,惊闻太子是皇帝长子,这个忍了,自己的生母是不受宠的嫔妃,母子只有节日寿日才能相见,有点忍不了但私自闯入皇宫时候被抓到,当时并未被怪罪,圣人反而准许每月入宫。虽然这皇帝比自己记忆中的父亲差的很多,但莫名的有几分仰慕。那时候他还是个圣明君主,不仅勤政,而且果敢坚定,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