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三位不可妄自菲薄。天津脆败,其因一为聂士成反水,二为袁世凯临阵脱逃之故,不然以小站五万之众,坚守天津三两个月的,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北洋新军重武器装备不足,训练手段落后,战斗力有限,能守天津三五个月,完全是因为三位领兵有方的缘故。”
听到“训练手段落后”这几个字,冯国璋顿时脸色一片阴沉,北洋新军的练兵方法,可是他鼓捣出来的。
冯国璋的不快,落在了沈从云的眼里,早有准备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本小册子,往桌子上一丢道:“这我军总参的参谋们,根据西方最新的练兵方式,结合我军装备的具体情况,搞出的一个练兵细则,后面还附有我军的军规,冯将军有兴趣的话,可以看一看。”说着沈从云摸出怀表来,扫了一眼上面的时间后笑道:“哎呀,不知不觉二十分钟过去了,在下还有公务要忙,就不打扰三位静养了。这样,我留个名片,三位有话对我说的话,可以拿着片子让这里的上尉带你们去找我。”
沈从云说着丢下三张名片,笑了笑转身走了。
居然说走就走了,这让三位憋了一肚子问题没地方找答案,纷纷拿目光扫着沈从云留下的名片,心里打着各自的算盘起来。
信步出了大门,上了马车后,沈从云笑着回头看了一眼院墙内,回头对车发道:“走吧,回去。”
……
夜,雪下的正急。崇文门附近的一所宅子外,一道黑影在铺满雪的街道上踩出一串长长的脚印,嘟嘟的两声敲门后,吱呀一声大门打开,里头出来个下人,四下看了看小心的把门给关上了。
客厅里亮着两盏“气死风”,一个外形富态神色焦虑的五十上下的中年男子,不安的在椅子上轻轻地扭动着身子。
披着黑色披风的汉子进来的时候,中年男子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福二爷是吧?东西都备下了么?”
“一千两黄金,先付一半,事成之后上天津去取另一半。”福二爷一挥手,两个下人抬着一个箱子上来,往桌子上一放,掀开盖子,里面是金灿灿的摆放整齐的金条。
“家伙呢?”来人低声问。福二爷一抬手,又是两个下人上来,各捧着一个盘子,上面分别摆放着两把左轮,以及几十发子弹。
来人面无表情的抓起一把左轮来,熟练的子弹上膛后,摆弄了几下后,抬头看着福二爷道:“你就不怕我拿了金子不办事?五百两金子够我活半辈子了。”
福二爷仰天大笑道:“哈哈哈,黑白双煞,名震江湖,向来都是一口吐沫一个钉。本大爷要没有打探清楚,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价钱请你们出手?江湖上传言,黑煞白煞,焦不离孟蒙不离焦,黑煞既然在这了,白煞也应该到了吧?出来吧?别藏着掖着了,害的我几个手下空紧张。”
“哼!”话音未落,房梁上传来一声冷笑,一道白影带着风声落下,轻轻地往黑煞的身边一站道:“阁下身边还真有几个高人。”原来这白煞,竟然是个妙龄女子,长的冷艳不俗。
“过奖,看家护院的奴才罢了,不敢和两位江湖好汉相比。”福二爷自傲的笑了笑道,伸手摸出鼻烟壶,吸了两口,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后,舒服的往后一靠。
“大哥,拿金子走人,一面夜长梦多。”白煞轻声在黑煞的耳边说了一句,黑煞一拱手道:“福二爷,如此却之不恭了。”说着上前轻轻的拎起箱子,领着白煞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大声道:“事成之后,记得另外的五百两。”
黑白双煞破窗而出,一直稳坐当中的福二爷,招了招手,一个手下靠了上来。
“跟紧了!”
“喳!”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师爷样子的人上前来,低声笑道:“二爷,这两个人靠不靠的住?沈从云的住所可是戒备森严,出门也是多重护卫把守。”
“哼,指望他们?两个江湖匪类?”福二爷轻轻地哼了一声,师爷会意,慢慢的退下不语。
出了院子,一黑一白两道影子在夜晚中急行,瞬间就消失在高高低低的门宅之间。足足上蹿下跳了一个多时辰,确定每人跟上的时候,两人才落下沿着一条小巷子疾走了一会,推开一间门进去。
灯火点亮!两件披风摘下的时候,露出一男一女的脸,男的英气逼人,女的娇艳似花。
“师兄,那个福二爷一看就是个满人,为什么要接这笔买卖?那个沈从云和满人之间的事情,我们没必要掺和进去。照我看,都不是什么好鸟,不管谁坐了天下,都是江湖人的对头。”
黑煞轻声叹息道:“我何尝不知?不过咱俩自打闯荡江湖起,三年有余。打打杀杀的日子我厌倦了,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跟妹子你过安生日子,做完这一票,拿了金子我们就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