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碧原想起身一起,被陆云袖按住,而是意有所指的眨了眨眼,她以为少夫人有什么秘密的计划要进行,也就只好坐了回去。
此时陆云袖又对云萝夫人知会了下,才款款走向上官的近旁。她没了小碧的搀扶,走的是愈加有气无力,这一幕,落进了所有女眷的眼中。
在上官轻鸿的垂帘旁坐下后,茯苓一看她,便兴冲冲的走来,对陆云袖说道:“少夫人,正好你在,帮茯苓瞧瞧这些人名,要喊人看诊。”
这可确实是正中下怀了,陆云袖将提前准备给上官轻鸿的内眷女子的名册拿到手上,指着每个字悄声的告诉茯苓,茯苓再大声的喊出来。
睿王妃还在外布施,先过来的是云萝夫人,她需得坐在廊中的靠椅上,茯苓拿根红线系在腕上,再搭在上官的手中。
上官看后,会写一个方子,有的是补气养血的,有的则是一些小毛病,需用药调理,待到沈柔郡主的时候,陆云袖特特坐直了身子,格外关注起这两人的一言一行。
沈柔垂首坐在垂帘外头,一张小脸红晕满布的迅速看了眼上官,茯苓将红线系在她腕上后,却听她低声说道:“上官先生,一年未见,你可还好?”
上官轻鸿将红线拿住,眸光在沈柔面上微扫,平淡的应了句:“嗯,柔王妃如今过的好么?”
一句“柔王妃”说的沈柔双肩微抖了下,似是极为难过的垂下头说:“挺好的,劳先生挂念。”
上官轻鸿却不再说话,而是提笔在纸上写着,写了一会,才抬头道:“王妃你旧事难忘,心有沉积,抑郁难平,心火较旺,只怕会让自己受苦。”
沈柔捏紧左手的帕子,咬唇回答:“旧事难忘,实是沈柔不该。可……”
沈柔是睿王妃的小女,自生下后身体一向不太好,长到十岁有余,依旧是病怏怏的模样。后来上官轻鸿被沈风栖救进了王府,便照看起沈柔那弱不禁风的身子,几年以后,沈柔终于在上官轻鸿的调理下,基本康复,便也将自己的那颗心栽了下去。
只是上官轻鸿虽则是府中药师,却也身份低微,怎么能配得上沈柔小郡主,她不敢说,只把这心情藏在心头好些时日。待得沈柔年岁到了,便被皇上一纸赐令,嫁给西南鸣秦王。
临走前夜,她终于鼓起勇气,与上官轻鸿表白,想着若是能成,便是天涯海角,也愿意与上官去了。哪里晓得一腔爱恋,却遭了拒绝。
“王妃莫再说了。”上官轻叹了声,“鸣秦王待你亦是亲厚,何必眷恋不该之人。”
陆云袖好似听明白了些什么,但又模模糊糊,只是上官却突然不再继续,将手中的方子交给了茯苓,茯苓转给沈柔,沈柔接过,只见她到底是没忍住,“啪嗒”一声,眼泪落在了纸上。
方子上只有一个字:忘。唯有忘记,方能自在。
云荷在后头一个,她奇怪的瞥了眼沈柔,因着没见过,也就不再多想,毫不在意的伸出手来。
陆云袖有些紧张,她生怕沈柔之事搅乱了上官轻鸿的心神,令他无法抉择接下来的行为,不由自主轻声咳嗽了下,希望能够提醒到正自走神的上官轻鸿。
一面担心上官,一面却又担心起小碧来。这可让陆云袖如坐针毡,心里头再度乱如麻团,为何总是在事情能够顺利之时,横生枝节。
上官轻鸿的手刚搭上红线,未有多久,便忽然“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