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汪兰就走进了老鹰的办公室,向老鹰递上了一份电文,说道:“长官,重庆一号来电。”
老鹰把那份电文看了一眼,突然“啪”的一声把它拍在桌子上,忍不住骂道:“一群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国防部”行动的失败让老鹰大为生气。汪兰见老鹰气急败坏地坐在那把办公椅上,此时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便抬头说道:“长官,没事我走了。”
汪兰正要转身往外走,老鹰却又把她叫住了:“汪组长,慢。”
汪兰问道:“长官,有事?”
老鹰审视着汪兰半晌,问道:“汪组长,你是怎么进入到保密局工作的?”
汪兰说道:“顾司令当年去电讯班选人,选中了就来了。怎么,鹰长官对我的历史感兴趣。那你可以把我的档案调来,我各个时期的经历一目了然。”
老鹰一笑,说道:“我对你履历不感兴趣,我现在只对你和那个顾参谋的关系感兴趣。她说你是共产党。”
汪兰笑了笑,说道:“既然这样,鹰长官可以下令把我抓起来处置。”说完,便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就要过年了,上午时候,都富春太太和小莲、梁晴几个人准备置办些过年的东西,就来到了近处的一个市场上。这时,两个鱼贩子拉着排子车从远处走了过来,一些人立时围了上去,争先恐后地挑选起来。
梁晴站在人群后面,观望了好大一会儿,直到小莲一个劲儿地催促她抓紧上前挑选,她才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一边四处观望着,一边打量着两个贩货人。
那个年龄稍长的人唤老六的船家,隔着人群看到了梁晴,忙招呼道:“那位太太,你是带孩子那个吧,上次跟我买鱼的?”
梁晴答应道:“是我,上次谢谢啊,给我挑了一条活鱼。”
说话间,老六靠近了梁晴,看了她一眼,旋即问道:“这位妹子,我看你不高兴,是不是老家发水了?”
梁晴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她一时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了。很久以来,她一直在苦苦等待着组织上派人和她接头,现在,她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同志向她发出的暗号,不由得又惊又喜。
老六一边帮梁晴挑选着货物,一边说道:“这位太太,老家的人肯定也惦记你们,不管你们走到哪儿,都是娘的孩子。”
梁晴的眼圈一下子湿润了,说道:“出门在外,天天都在想娘。”
说到这里,两个人相望了一眼,老六点了点头,接着,便从自己的车上拿过一些鱼干来,说道:“自家做的,给孩子吃去吧!”
梁晴忙又从口袋里取出钱来,递给老六说道:“这是钱,不知够不够?”
老六一笑,接过钱来说道:“我还得给你找零呢。”说完,就从兜里掏出一个钱卷,顺手又塞到了梁晴的手里,在梁晴的手上用力地捏了一下,梁晴便会意地点点头,把钱收好了。
梁晴从市场回到家,把门关好后,接着便迫不及待地从贴身的衣服里把那卷钱取了出来,展开后,见一张纸条上写道:
近日有亲人上岛,耐心等待!
看罢这张小小的纸条,梁晴不由得鼻子酸了。
这天傍晚,吃罢晚饭,顾显章在自家的客厅里背着一双手焦虑不安地来回走动着。顾太太坐在沙发上,一双目光一直小心地追随着顾显章。
踱了半天步子,顾显章终于停了下来,不由得嘟囔道:“乱指挥,瞎折腾,我精心潜伏下去的人,他们要是这么胡折腾,老本都没了。不行,我要去趟台北。”
顾太太一拍手,说道:“这就对了,你毕竟是保密局老人,毛局长不会不管你的,你去台北活动活动,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就是不能官复原职,至少也把咱们一家活动到台北去,能去美国更好。”
顾显章瞪了一下眼睛,坚决地说道:“我哪儿也不去,我在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来。”
说完这话的第二天,顾显章就来到了老鹰的办公室,一见老鹰的面,便单刀直入地说道:“这次行动失利,我要去台北找毛局长和‘国防部’作个交代。”
老鹰轻蔑地哼了一声,说道:“你们安排的这些潜伏人员啊,真是只能干偷鸡摸狗的勾当,你的那个老A呢,你不说这是一颗原子弹吗?怎么炸不响了?还有你说的那个秦天亮,他不是已经打入到敌人核心机构了吗?怎么也是个打水漂的货?”
顾显章说道:“这些潜伏人员原本不该干这个的,我们要检讨我们的指挥。”
“你这么说,是我指挥有问题?好,我不用你们的人了。我要派出三人小组,去完成这次任务,你要去台北,不管是活动自己的位子还是告我的状,悉听尊便。”老鹰冷冷地说道。
顾显章沉默了一下,接着便咬着牙说道:“那就多谢了!”一直走到门外,顾显章嘴里边这才无声地痛骂了一句。
王专员和马友谊对任命秦天亮主抓“天下一号”的事情,一直持不同意见。这天,在王专员的办公室里,马友谊不由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专员同志,地下室事件你分析得是对的,我知道不应该轻易怀疑同志,但他毕竟还有些说不清的问题。我们这些人,干我们这个工作的,每个人都应该清澈见底,不留一丝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