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是白色的床幔,旁边破旧的书桌上,一叠叠的书籍。
她的手,她的身上,她的脸都是好好的!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脑海里浮现,许愿掀开被子,顾不上两的腿软弱无力,直接跑了出去。
黄沙漫天,稀稀落落的农家,安静又祥和。
两步路以后,许愿终是体力不支,跪在了黄沙上,泪水爬满了脸颊,可她疯狂笑着,颤抖的声音中带着狠厉:“苍天有眼!”
许愿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重生了!
当真是,苍天有眼!
“愿儿,你干什么呢?”张青玉追了出来,见许愿跪在地上,忙把被子给许愿捂上。
“没什么,就是觉得,活着真好。”
听到张青玉的声音,许愿瞬间反应过来,藏起眼里的恨意,假装无事的问:“娘,我这又是怎么了?”
要先知道这是哪一年,走到了哪一步,她才有应对的准备。
至于为什么说“又”,是因为她本是女子,却从小被当做男子教养,长年累月下来,落下了不少病根。
这个世界上,只有张青玉几个人知道她的秘密,怕她女儿身一事败露,小病小痛的也从来没有叫过大夫,都是能扛则扛,抗不过就硬扛。
病的次数太多,她也想不起来这是哪一次。
“还能是为什么?被程杰那小子推下水的呗。”文淑芳走出来,气不打一处来。
“嫂嫂,你又忘了我刚刚说的?”张青玉看了一眼文淑芳,而后笑吟吟的看着许愿:“行了,赶紧跟娘回去,你这身上,还没好全呢。”
“好。”任凭心里恨意滔天,许愿脸上都是一副听话的模样。
落水这件事,她记得。
那年她刚刚十五,偷偷溜进城,却错上了程家的马车。
马车里坐着一个妙龄女子,记得当时是那女子戏说了一句她生的俊俏,程杰气不过就绑了她,丢进河里。
寒冬腊月,她在河水里冻了足足一个时辰,才被过路的农户捞了起来。
她要去报官,可她的父亲不准。
许愿只能按耐这个心思,没想到几天后,程杰又登门羞辱。
她的倔脾气上来,立刻就去县令击鼓,却被打了五十大棍,在床上又躺了半年有余。
落水,是她和程杰结怨的开始,准确来说,是从小打小闹,到不死不休的开始。
想起程杰最后嚣张的嘴脸,想起程杰对她家人的赶尽杀绝,许愿握紧了拳头,任凭手心麻木,都没有松开半分。
这一次,她不会让程杰有机会去京城。
这一次,她不会去做那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她要报仇雪恨,要手刃仇人,要韦沉以生不如死!
许愿正想着,院子外面,马蹄声突起,紧跟着,是少年嚣张的声音。
“程杰,你还敢到我家里来?存心找打是不是?”
听到动静,料想是程杰来了,还被刚刚回来的张越碰了个正着,张青玉怕几个人起冲突,忙开口道:“嫂嫂,你带愿儿进去,我出去看看。”
“娘。”许愿拉住张青玉的袖子,声音坚定:“我自己的事,自己能处理,你跟舅母进里屋去,我和表哥,会好好招待程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