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因为我不会攀附权贵,我不想成为你的盟友,更不想成为你的对手。”
许愿声音清浅。
她最不想的,是沈家牵涉其中。
所以,她一定会离沈家远远的。
说完这句话,许愿就走了,直到出了茶楼以后,她抬头,见沈一川还在二楼看着,她微微压下心里的心思,喃喃道:“好奇怪。”
从她自大漠回来以后,沈一川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处处都透露着奇怪。
许愿没有多想,抬步离开。
二楼上,沈一川看着许愿的背影,从袖中犹犹豫豫的拿出了那两封信。
他没有从似水县离开,也没有打开过这一封信。
但是现在,他想打开看看,看看这里面,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犹豫不过片刻,沈一川关门闭窗,在烛火之下,开了那一封应该交给他父亲的信。
沈兄,见信安。
自昔日一别,已过匆匆十五载岁月。
弟而今偏安一隅,做了一个闲散的教书先生,日子清苦,却无波折,也算一件幸事。
前些日子听闻此地来了一位京城的沈公子,弟猜应是沈家之子,故提前写信一封,斗胆见他,托他带信,交于沈兄。
昔日沈家于弟的恩情,弟不敢忘记,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弟也不该打扰兄长,惹了兄长的清闲,但为人父母者,总要为自己孩子再三考虑。
弟有一子,名愿,他志存高远,来日便会上京,弟唯恐他性格苦闷,在京城受了委屈,还望沈兄可以多加照顾。
昨日之事已故去,不应带给下一辈人,弟这一生,也不愿犬子再次经历,是以关于过去之事,还望沈兄代为保密,切不可说与犬子,以免横生枝节。
今年夏,天气炎热,似水县收成不好,弟忧北面之贼会乘机南下,若沈兄见信时,似水未乱,烦请沈兄多加留心,望能避免一场祸事。
另,三小姐此前交于弟的玉佩,待犬子上京时,弟便会交于犬子,一来是为沈兄有一个相认信物,二来,是希望那枚玉佩完璧归赵。
渐入寒冬,伏惟珍重。
直到看完最后几个字,沈一川的心,都久久不能平静。
这一封信,处处不提许家。
却又处处都藏着许家。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明白。
不提许家,是许文贤是怕信落入歹人之手,连累了沈家。
但沈兄和弟,又处处透露着,这封信的写信人,与沈家关系极为密切。
沈一川看着手里的信,久久不能言语。
这封信,他不能交给他父亲。
同样的,这一件事,他也不能告诉北尧。
若北尧知道,许愿真的是许家后人,那北尧一定会不惜一切,让许愿入他门下。
届时,许愿不愿,那只有死路一条。
沈一川也有预感,待许愿上京,京城一定会变天。
许愿不是时势造就的英雄。
他就是那个英雄,他一直在等待一个,搅动风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