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决以后,张越就要回军营了。
文淑芳纵然不舍,也只能让张越早些回去。
陈山和张越来的时候两个人均是骑马,许愿送了张越一程。
张越有心问许愿为何那样做,但碍于陈山也在,只能压下心里的疑惑,想着以后再问。
程泽言死了,程家夫妇亦是悲痛欲绝。
张清玉和许文贤合计一番后,还是准备让程止成这段日子跟他们住在一起。
一来是程止成还没有好全,彼此能有个照应。
二来是怕程泽言父母看见程止成,想起溺死的程泽言。
冬日来临,天也黑的越来越早。
许愿照例出去买菜以后放入地窖,从地窖里爬出来,就看见在上面等着她的程止成。
许愿问:“有事吗?”
“有事。”程止成亦步亦趋的跟着许愿,讨教道:“许愿,今日在公堂上,你为何不要那个老人认罪伏法?他肯定就是凶手,为什么还要放过他?”
程止成知道,许愿有自己的想法。
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已经上了公堂,还让人就这样下来了。
但是究竟是为什么,程止成想不明白。
明明可以已经有人可以主持公道了,为什么就这么轻易的就算了。
还有就是,许愿为何闹的那么大,又轻轻的揭过。
程止成不明白。
闻言,许愿停了下来,她看着程止成,想起许文贤白日说的事情,思忖片刻以后,她问道:“程止成,你想过以后,你要成为一个怎样的人吗?”
程止成不明所以,更不知道许愿说的话和他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但他还是认真的开口:“若是不能做官,那就当一个老实的读书人,若是能够入朝,那自然要当一个清正廉洁的好官,克己复公。”
许愿点了点头,开口道:“你可知道太尉?”
在似水县,不论什么都差京城一大截。
其中就包括天齐的律法和官职。
一些读书人尚且知道丞相御史大夫等,可若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知道的最大的官,也就是县令而已。
许愿不知道程止成知道多少。
因此,她的弄明白以后,才给程止成说明。
“我问过师父,在京城里,皇上之下是三公,三公分别是丞相,御史大夫,太尉。丞相主管政事,御史大夫负责监察,其下大理寺,则为审案判刑之处,太尉是负责军事,武官调动,一一由太尉负责。”
程止成一一说着。
许愿点了点头,又开口道:“而今天齐的太尉姓宋。”
程止成听见“宋”字,立刻反应了过来,“堂上的那个宋伯,是京城里太尉府的人?”
“是,而且,在太尉府,他的职权不低,如今会在似水县,也是因为有事情要来处理,所以,你觉得,哪怕是他真的杀了人,魏县令能把他如何吗?”
许愿反问着。
别说魏成功能把人如何,就是谢晓成在这里,都不可能把宋举给羁押了。
“先前势大,是为了逼宋举交出杀人放火者,后面轻拿轻放,那是因为结果已经注定了,他不想费时费力,我们也没有必须继续耗着,否则鱼死网破,受苦受难的,依旧只有我们。”
听见许愿的话,程止成顿时觉得豁然开朗。
但他又忍不住道:“难不成就因为他是京城来的,我们就什么都不能做了?连一个公道都不能讨要吗?”
“你可以讨,但你也要知道,那个代价,是你付不起的。”
许愿把盖子合上,见天还早,便不急着回屋看书,又开口道:“程止成,天齐有律法不假,但律法背后有无数的高官,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每一个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行事,你想要公道,只有一股蛮劲是不够的,还需要其他的东西。”
“我明白了。”程止成暗暗点头。
另外一边,文淑芳见两个人都在院子里,开口喊道:“越儿,止成,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