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郑松柏说。
远夏又问:“需要换鞋吗?”
郑松柏指了指门口的鞋架:“上面有拖鞋。”
远夏弯腰拿了两双拖鞋,一双给了郁行一。
两人换鞋进屋,将东西放在门口的窗边的条桌上。
郑松柏在木椅上坐下来:“你们是做什么的?坐吧,彤彤,去给客人倒两杯茶。”
远夏和郁行一过去坐下,说:“郑工,我叫远夏,远大的远,夏天的夏。我们是越城行远机械厂的,我是厂长。他叫郁行一,是我的合伙人,也是越城大学的机械老师,负责我们厂的技术研发。”
郑松柏重新扭头打量了他们一下:“你们厂是做什么产品的?”
远夏说:“目前主营电动缝纫机和锁边机。我们正打算转行,想造挖掘机和自卸车,听说郑工是挖掘机方面的专家,所以想请您出山,来我们厂指点我们。”
“缝纫机和挖掘机差了十万八千里,怎么想起来做挖掘机?”
远夏笑着解释:“缝纫机只是机缘巧合下做的,我们一开始就打算做工程机械,之前碍于资金和技术问题,一直没做,现在时机成熟了一些,所以还是想回到原来的计划上来。”
郑松柏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说:“你们那么远的地方,怎么会知道我一个糟老头子?”
远夏说:“这次我们来东北参观学习,在建机厂打听到您的情况,所以冒昧登门拜访,看郑工有没有再出山的打算。”
郑松柏摆摆手:“我都退休了,一个糟老头子还能干什么,就在家里看看报、练练字,含饴弄孙算了。”
郁行一微笑着说:“郑工未免太谦虚了。您是留学东德的老留学生,德国又是老牌机械制造强国,我们学校如今还在用德国的机械产品做教材,郑工一身本领,正是经验最为丰富的时候,年纪并不算老,如果就这么赋闲在家,实在的太浪费您的才华了。”
郑松柏看着郁行一:“你是机械专业的老师?教什么的?”
郁行一说:“晚辈是教机械制图的。我的导师也是留苏归国的老留学生,他也快到退休的年纪,不过他打算退休后继续返聘,还想在机械制造行业发光发热。”
郑松柏听他这么说,便问起了屈俊清的情况,说起来,他们竟还是同一年出国留学的,没准还是坐的同一班出发去莫斯科的列车。
远夏听他们叙着旧,又聊起了一些专业话题,关于挖掘机的。远夏这可有话说了,也参与到其中,三个人聊得热火朝天。
一说到专业问题,郑松柏就来劲了。
末了郑松柏拍着大腿,无比惋惜地说:“可惜啊,我们厂也没做几年挖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