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跟着挤到了5栋楼下,结巴了:&ldo;什么……什么杀人?哪里死人了?5栋?&rdo;
&ldo;对啊,你住5栋?死两户呢!&rdo;雅阁司机又要去帮那老太太提礼盒。老人站在楼前,脸已经刷白,筱满搀着那老人,说:&ldo;您没事吧?我送您上楼吧。&rdo;
赵尤这时来问老人了:&ldo;您二位才旅游回来,什么时候走的啊?&rdo;
老人拍着胸口,气息有些不足,说着:&ldo;4号……就4号下午……女儿女婿来接的我们,女婿在东北做生意的,有套房子……&rdo;他颤颤巍巍指着外头:&ldo;本来他们要送我们上来的,没有车位……找不到车位……我想也没多少东西……&rdo;老人摆起了手:&ldo;就那天本来是来调查楼里有没有人用轮椅,好多问题呢,我看他那个列表,才回答了一个,女儿一家就上门来了,接了我们就走了……&rdo;
&ldo;您家用轮椅吗?&rdo;赵尤低头看着老人的腿。殊乐和晏伯远也围了过来,都来问:&ldo;要送您上楼去吗?&rdo;
&ldo;我没事,我好得很,就是老太婆啊……&rdo;老人摇着头,看向那缓步走来的老妇人,&rdo;她有关节炎,冬天实在受不了这爬上爬下的,不是物业说要修轮椅轨道,找人上门的吗?&rdo;
晏伯远拍了下赵尤,两人交换了个眼色,忙走到边上去打电话,殊乐问那老人:&ldo;您还记得那天说要给您量尺寸的人长什么样子吗??&rdo;
老妇人看着赵尤他们,面色慌张:&rdo;什么死人啊……我们这栋出事了?&rdo;
那雅阁司机大步过来,吵着问:&ldo;我说你们到底搞完了没有啊?都几点了,我明天可还要上班啊!&rdo;
赵尤和殊乐道:&ldo;你送两个老人上楼吧,钥匙给我,我把车挪一挪。&rdo;
殊乐把马自达的钥匙给了赵尤,拉着他轻声道:&ldo;我们之前一直以为开车的是张立,如果,按照现在的假设,开车被拍到的另有其人,那这个人在弃车之后去了哪里呢?如果他就是304案的真凶,他着急弃尸,弃车是为了回来继续处理尸体或者清理犯罪现场,那他是怎么从燕子沟回到这里来的?&rdo;殊乐灵机一动,&ldo;我过会儿就去找那些网约车让他们调5号凌晨燕子沟附近往青市回来的叫车记录!还有夜班公车,都得查!&rdo;
晏伯远这会儿拍了下赵尤,往东一指,筱满跟着看过去,就看到詹轩昂远远过来了。赵尤上了马自达,殊乐去招呼詹轩昂:&ldo;詹队,有情况!&rdo;他和詹轩昂说起了话,詹轩昂听着,不时点头。晏伯远也朝詹轩昂喊起了话:&ldo;詹队,戴副让我们在这先等着!&rdo;
筱满听到&ldo;戴副&ldo;二字,缩起了脖子。殊乐和詹轩昂这时走得很近了,殊乐指着他,和詹轩昂道:&ldo;这是赵副找来的顾问。&rdo;
詹轩昂看到筱满,显然愣住了,筱满又是一怵,赶紧绕到了雅阁前面去,趁众人忙着打电话、招呼那对老人,挪车位,溜了。詹轩昂在他身后喊了他好几声,他置若罔闻,跑得更快。
第十四章筱满(下)
出了清水花园,筱满头也不回地只管往有路的地方走,走着走着,一抬头,他竟然已经来到了幸福街上。周遭灯火璀璨,人声喧闹,花店门前人来人往,服装店,美甲店也是客如云来,随处可见的酒吧门口聚集着青春时髦的男女,到处都是朋友,到处都是亲亲热热的氛围,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他继续往前走,临街的鸭汤店请出了鸭子玩偶招揽客人,一群和人一般高的黄鸭子撅着鸭屁股跳起了舞。一些年轻人们被这场景吸引了,纷纷拿出手机拍照,拍视频,还有人给鸭子打拍子。到了豪门酒吧门前,这儿也围了不少人,都在和门口停着的一辆橙色的麦克拉伦合照,这时,一名交警骑着摩托车停在了跑车边,瞅着那豪华跑车开起了罚单。没一会儿,一个年轻男人从酒吧里跌了出来,他衣衫不整,酒气熏天,交警冲他指了指就竖在车边的禁停路牌,那衣衫不整的年轻男人一把揽住了交警,和他称兄道弟了起来:&ldo;哥,我就是给朋友送个东西,才停了五分钟,您看……不然就算了吧?&rdo;
交警挑起眉毛问他:&ldo;你打算自己开车走?&rdo;
刚才还在拍车的人便都拍起了交警和那年轻男人,有人甚至开起了直播,笑着说着:&ldo;富二代被罚咯。&rdo;
这人的手机屏幕上飘过一些爱心,落下一些鲜花,也是热闹极了。
铺着灰石方砖的人行道上滚过一个又一个店名标志。筱满点了根烟,在幸福街上游荡。
走了不知多久,一个提着个竹编花篮的女孩儿挡在了筱满面前,怯生生地问他:&ldo;叔叔,买花吗?&rdo;
筱满问那女孩儿:&ldo;你爸妈呢?&rdo;
女孩儿眨了下大眼睛,擦了下黄黄的脸蛋,缩回了手,撒腿就跑进了人群里。筱满追着她跑,女孩儿跑得很快,人又小,街上的人实在多,她像一只小黑虫,倏地从他眼前飞过,可转眼就消失了。筱满路过一间彩票店时,听到店里有个男人高喊了一声&ldo;小飞&rdo;。筱满还要再找那女孩儿,可实在找不见她了,周围都是比她更年长的年轻女孩儿,头发长长的,脸白白的,嘴唇很红,裤子很短,上衣也很短。她们有的人会在眼角点缀上亮粉。她们的手指甲上涂抹着各色指甲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