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路,蓝欢忽然想起一事,乃对张桂芳说道:“黑人,你等我一下,我的那张大床还在岐山上,我得把它搬回来。”
张桂芳愣道:“谁是黑人?”也是以往蓝欢暗自叫惯了“黑人张桂芳”,此时不知不觉地说了出来,一时也改不了口。见他这么问,只得实说道:“你善使唤名落马黑招,不是黑人又是什么?”
张桂芳猛然醒悟,倒并不在乎这个称呼,当下大笑道:“蓝定神此言差矣,我若是黑人,那你用唤名上床,比我还黑,为什么你还姓蓝,不改姓黑?”蓝欢亦是大笑,但还是说道:“我先回岐山,去去就来。”
张桂芳道:“不可!我那一箭,已叫姜子牙有所防备,他必在西岐山上,派兵驻扎!床乃身外之物,我等习武之人,常风餐露宿,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常言道:天涯何处无芳草,朝歌哪里没好床。我等且回朝歌,再重新打造一张也不迟。”
蓝欢摇头道:“这张床就如你说的大地一般,时刻相随才是。”
“你把床当你老婆了?”
“我没有老婆!有的话,我也不会睡在老婆身上,重力所至,日久天长,会压死人!”
“有理!但床那么大,你怎么拿?如今就剩你我两人,怎么扛?”
也是蓝欢睡惯了岐山树林里的那张大床,如今败逃之时,还是念念不忘。听这桂芳这么一说,这才作罢。
现今蓝欢的力气,扛起那张大床不成问题,只是这般招摇过市,未免太骇人听闻了。
两人重新赶路,急行了半天,终于到了五关之一的汜水关。沿途中,又见许多败兵,相互搀扶着,向关内退去。
张桂芳触景伤情,不觉暗叹一声,一时再也不想说话,两人行至城门之下。
五关当中,汜水关离西岐最近,乃五关之西面门户。
关内太守韩荣见张桂芳至,亲自出关来迎。一番寒喧后,几人一商议,便差人向朝歌的闻仲告急。
话说闻仲在太师府内,看各处战报,三山关邓九公使人来报:“大败南伯侯鄂顺!”闻仲正喜间,又有人来报:“汜水关韩荣战报到。”
闻仲心中疑惑,先前叫鲁雄征西岐,韩荣他又有什么战报?若有战报,也该鲁雄发过来才是。
闻仲微感不祥,乃拆开战报,不一刻,便是长声叹道:“不料西岐姜尚这等凶恶!冰冻岐山,又斩鲁雄首级,此贼大肆猖獗。吾欲亲征,奈东南二处,却未息兵戈。”
止有府内谋士说道:“西岐姜尚足智多谋,兵精将勇,张桂芳况且失利,九龙岛四道者亦不能取胜,如今倒可发令牌,命佳梦关魔家四将征伐,则大功可成!”
闻仲猛然一拍脑门,大喜道:“我怎把这四人给忘了!非此四人不能克西岐也!”
这般提醒下,闻仲忙发令牌,又点左军大将胡升、胡雷替那魔家四将守关。听闻张桂芳还在汜水关,闻仲倒不怪罪,乃修书一封,内中尽是宽慰之言,要他收拾残兵,戴罪立功,与魔家四将合兵一处,共征西岐。
书信到了汜水关,张桂芳拆开一看,倒也欢喜。当下便又再关内整了两万残兵,与蓝欢一起,只盼魔家四将到来。
对这魔家四将,蓝欢可是没有什么好感。但既已如此,他也不能置身事外,只愿与他们合兵一处,斗败姜子牙,出这一口心中怨气!他知道,现在的形势,若斗不败姜子牙,就可能被他擒杀,还不如拼他个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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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佳梦关魔家四将接了文书,拆开看罢,均是大笑道:“太师用兵多年,如今却是中邪!张桂芳那鸟人不能取胜,倒在意料之中。但西岐不过是姜尚、黄飞虎等,太师糊涂,杀鸡焉用吾等四把牛刀?”
大笑了好一阵后,四兄弟心有灵犀,齐齐顿住笑声。
魔礼寿眼闪精光,抚着趴在地上的花狐貂,首先说道:“见了姜尚,我囊中之貂,必一口咬下他的苍头!”
魔礼青直盯着手中青云宝剑,冷声道:“咬下他的头,那算什么?又不是你亲自动的手,到时我会一剑割下他的头!”
魔礼海琵琶一竖,沉声道:“两个都不要争了!我的魔音琵琶虽失,却又炼出了一把,在你们砍咬下姜尚人头之前,我的‘断魂散魄曲’会先叫他躺下,说起来,还是我抢的头功!”
“难道你们忘了我的混元珍珠伞,你们那三件破宝,算个毛!”魔礼红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