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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立武回头望了仲吹烟和那大夫一眼,转身对蔡风抱拳道:“蔡公子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说着转身便从仲吹烟身边挤了出去。
仲吹烟淡漠地扫了穆立武背影一眼,又望了望蔡风,含笑道:“蔡公子你好些了没有?”
蔡风对仲吹烟似乎大有好感,或许是由于同是汉人的缘故,见对方一脸真诚和关切,不由得笑道:“仲大伯便叫我阿风好了,我以前村里的人都这么叫我。”
“阿风,好,那我便叫你阿风吧。”仲吹烟似乎很高兴地道。
“看蔡公子的气色,比昨晚要好了一些,甚至比老夫想象的更要好一些,看来是因为蔡公子体质特异,伤势才会好得如此之快。”那大夫有些喜色地道。
“是吗?”蔡风不由得奇问道。
“自然是,老夫医人无数,这一点小的观察绝对不会错,蔡公子的体质是因为训练之故,使得肌理再生能力和气血再生能力比普通人快了很多,因此才会有这种效果。这里我再给公子伤口换几次药,相信用不了几日就会好得差不多了。”那大夫高兴地道。
“这药还要换呀?”蔡风惊问道。
仲吹烟不由得笑道:“不会疼的。”
蔡风不禁干笑道:“我不是说这个,只是觉得有些麻烦罢了。”
“我去为公子端热水来。”报春很乖巧地端着碗行了出去。
“长孙大哥伤得怎么样?”蔡风淡淡地问道。
“他只是内腑受了一些震伤,并无大碍,过两天自然会好起来。”仲吹烟淡淡地笑应道。
大夫为蔡风轻轻地解开伤口的包扎。
“对了,仲大伯,你在邯郸城应该很多年了,相信对邯郸的情况了解自比我清楚多了,可在以前有过这群可怕的大盗飞贼?”蔡风似想起了什么,也不顾伤口的处理,便向仲吹烟问道。仲吹烟一愕,沉思道:“邯郸城中一向都很太平,这群贼人应该是最近从别的地方游来的,阿风问这个问题可有什么别的看法?”
蔡风淡淡地一笑,吸了口气道:“这一群能够在邯郸城中来去自如,而且狂妄得可以,连调动守城的官兵都无法查出他们的下落,我怀疑他们背后有主谋,或者说是他们在邯郸城中有内应。而且这内应应该在邯郸城之中极有分量和地位,可是,在邯郸城中还有谁有这么大的力量呢?谁又有资格做这些人的后台,并让他们不被查出来?”
仲吹烟并不动声色,只是有点笑意地望着蔡风,平静地道:“这是你自己的看法吗?”
蔡风大为不解,反问道:“仲大伯这是什么意思?这难道还有别人说?”
仲吹烟吸了口气,深沉地道:“阿风这种想法很危险,本来我是不应该这样说,但你和我们同为汉人,这邯郸城却是鲜卑人的天下,我们实在不宜去多管我们身外的闲事。只要这些人不再惹我们,便随他们去吧,让别人去头大去。”
蔡风惊疑不定地望着仲吹烟,像是看一个怪物一般,却不知道仲吹烟这话到底有什么意图,只好干笑着应道:“反正现在我有伤在身,想管也管不了,待我伤好之后,一切才好谈一些,现在便让他们去头痛好了。”
仲吹烟叹了口气道:“四方渐乱,群贼乱舞,邯郸出现这种情况只是迟早的问题,而今时局不同,其中所牵涉到的实不是我们所能够解决的。因此,我才有此说,与其在这种小漩涡中挣扎,不若去大风浪中搏一搏,至于为什么,阿风你也不必知道得这么多。”
蔡风这才恍然,知道仲吹烟是为了他好,不由得感激地道:“蔡风明白了。不过,我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人生惟有活得自在,尽兴便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是我爹常对我讲的一句话。我也很喜欢这句话,因此,我只遵循着这句话,也是我为何可以很快活的原因。”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仲吹烟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错,人生极其短,若是不能尽兴,若是不能自在,这一生的遗憾太多了,我可能会活得很不开心,因此,我只会做我想做的事情,哪管他危险不危险,哪管他后果怎样,即使代价是死,而你在死之前,至少是无憾的,或是把遗憾压缩到最少,这又有何不好呢?”
“难道你便没有想到报效国家?”那大夫不禁也插口问道。
蔡风望了两人一眼,不禁不屑地笑了笑,淡漠地道:“为何要报效国家?国家为何物,我不想说世道如何,却知道这个国家绝不可能解民于水火,我若是报效国家的话,那便等于害死更多的百姓,我倒没有想到报国这个字眼。”
仲吹烟和那大夫的脸色大变,不由得扭头向四周望了一望,再侧耳倾听了良久,知道并无别人旁听,才安下一颗心来。
蔡风却哂然一笑道:“你们放心,只要我是在元府之内,便会有人传出这话,而大人也绝不会因为这一句话而失去一个很好的驯狗师。”
仲吹烟却有些色变地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狂傲一些。”
“我很狂傲吗?”蔡风有些不解地问道。
“敢在元府内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的确是够狂傲的了。”那大夫边为蔡风换药,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