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六韩拔陵与鲜于修礼不禁全都被凌能丽这种神态给怔了一下,破六韩拔陵更禁不住心头暗赞她的天生丽质,同时也淡然笑道:“凌姑娘,不觉这个神态的确很美吗?”
凌能丽像是跟他俩赌气一般,立刻换上一副模样,沉静地道:“美不美关你什么事,你还不放我回去?”
鲜于修礼与破六韩拔陵见凌能丽如此天真的神态与语气,不由得大感好笑。
破六韩拔陵故意道:“姑娘难道不知道你已入了王宫,就要做我的王妃了吗?在这里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有穿不尽的绫罗绸缎,有天下最珍贵的宝石,更有别人做梦都想不到的权力,难道还不够吗?”
“哼,王宫又怎样?王宫还不是人住的地方!王妃又怎样?王妃不过是一只可怜的宠物!山珍海味又怎样?吃多了还不如我家的咸菜萝卜,绫罗绸缎又怎么样?穿着自织自缝的粗布衣服还要暖和一些!宝石又如何?只有庸人才要宝石作陪衬,宝石能如人吗?宝石再好也只不过是一件死物!握着权力还得每天担惊受怕,有权力能长命百岁吗?有权力可以让死人变活吗?我不受别人支配,也不想去支配别人。你也别费心思了,没有什么可以让我留下!”凌能丽悠然而不屑地回应道。
破六韩拔陵与鲜于修礼不禁全都为之怔住了,他们没想到这么一个生长在大山之中娇气而倔强的姑娘竟有如此的见地。这种超越凡俗的思想,又怎能令他们不感到惊讶呢?
破六韩拔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神从震惊和讶异之中抽回,反问道:“我现在不是已经把你留住了吗?”
凌能丽不由得冷笑道:“是吗?你能留住的只是我的躯壳,却无法留住我的心,要让我心甘情愿地留下,那才真是将我留下了!”
鲜于修礼不禁向破六韩拔陵望了一眼,却发现了破六韩拔陵眼中闪出一丝复杂难明的神情,竟似隐含了许多的爱慕。
“你认为怎样才可以让你心甘情愿地留下呢?”破六韩拔陵语气竟变得有些深沉地问道。他心中也不禁有些奇怪,他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如此地对一个女人以这样的语气说话。在他的眼中,女人始终不过是一种附属物,正如凌能丽所说,是一种可怜的玩物而已。是以,当鲜于修礼将凌能丽送给他的时候,他只知道她很美丽,便让人送至宫中,甚至在后来忘记了她的存在,而在这一刻他才真正地发现这个女人的与众不同,那种内在的美,远远胜过外在的美。他当然不知道凌伯本是一个读书极多的大学究,凌能丽自小便从父读书、学医,自然会口出如珠,又因生长于大山之中,没有那种大家闺秀的保守,更不会学什么三从四德,反而满是男孩子的野性。因此,对待事物,自有自己的一套看法。然而在这个时代中,反而更具有一种另类的吸引力。
凌能丽不由得端详了破六韩拔陵一眼,竟有些俏皮地笑了笑,道:“倒还有几分气魄,只是凭你们,怎么样都无法让我心甘情愿地留下。”
听了上句,鲜于修礼与破六韩拔陵倒也还微有些得意,可是听到后面一句,不由气得七窍生烟。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破六韩拔陵恼怒地道。
凌能丽反而得意地一笑,道:“我并不怎么看重生死,你如果要我死的话,不需要你们动手,我自己会来。我只要能够让你们生气,我便无所谓哆!”
“你……”破六韩拔陵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难缠的姑娘,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那种便像顽皮的孩子一般天真语气的确有些让人不忍心伤害她。
“那我要是让你生不能生,死也不能死,你又该如何呢?”鲜于修礼冷然插言道。
凌能丽粉脸一寒,漠然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大坏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有种的你便杀了我!折磨一个弱女子算什么男子汉?难道你没有生母,没有妻女、姐妹吗?你这么折磨我,你敢面对她们吗?没用的男人,不知道上阵杀敌,反而跑到这里来吓唬一个弱女子,亏你还长得人头肉脸,有模有样!”
破六韩拔陵不由得哑然失笑地望着一脸阴晴不定的鲜于修礼,他们哪遇到过这般牙尖嘴利而又泼辣大胆的女人!这一顿骂只使得鲜于修礼羞愧难当,可恨凌能丽句句是理,又无从反驳。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弱女子,今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也难怪蔡风如此看紧你了!”破六韩拔陵淡然道。
“蔡风?蔡风他知道我在这儿?他怎么不来找我?”凌能丽一听不由得急切地叫了起来。
“哼,你以为他是神仙吗?只要他敢来这儿,保证他有进无出!”鲜于修礼狠声道。
“你这个大坏人,你敢跟他比武吗?只会躲在别人背后说人坏话,别以为将我关了几个月,我便会怕了你,要是蔡风来了,你肯定吓得躲出好远!”凌能丽一听到蔡风的消息,竟有些失了分寸,气极乱骂起来。
“你……”鲜于修礼涨得满脸通红,伸掌便要打,却被破六韩拔陵一手拉住了。
“你对蔡风很好吗?”破六韩拔陵语气有些冷漠地问道。
“这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凌能丽反问道。
破六韩拔陵为之气结,但依然很平静地道:“要是蔡风死了,我想知道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凌能丽神情变得有些冷漠地道:“那便等到那一天你不就可以看得很清楚了吗?”
鲜于修礼不由得大为愕然,想到这两个大男人都无法对付一个女子,倒也觉得好笑。
“可是你以为你等得到那一天吗?”破六韩拔陵反问道。
“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凌能丽丝毫不卖面子地回应道。
“好厉害的一张嘴,我发现自己竟真的有些喜欢你了!”破六韩拔陵毫不避讳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