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后宫三千嫔妃,你觉得这样值得吗?你大好的年华便在这寂寞的宫院中虚度,这不可惜吗?”黄海气恼地问道。
“他是个好皇帝,能将这江山治理数十年而不衰,便已经不算差了。我的心中没有什么值不值,可不可惜,我只不过是一个女人,你要骂我贱也好,你要笑我痴也好,我都不在意。就像师兄这么多年来,你难道觉得值?”叶倩香想了想道。
黄海像是被人在心上刺了一刀,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无比,惨然笑道:“对,是我贱!是我痴!亏我还异想天开地想着一宫之主,是我错了,对不起,是我不该来!外面那个太监,我只是点了他的玄机、巨阙、哑门三穴,相信师妹你伸手便可解开。我这就告辞,你多保重!”说完转身便向窗外掠去。
叶倩香似料不到黄海说去便去,不由得凄然呼道:“师兄!”
黄海正掠向黑暗中的身影,听到如此凄切而悲怆的呼唤,不由得心一痛又一软,立住脚步,却不回头地冷漠问道:“姑娘还有何吩咐?”
叶倩香心头一痛,倚着窗子惨然问道:“师兄恼了吗?”
“我还没那个胆子,若是姑娘没有别的事情,黄某就要去了!”黄海满怀怨愤地道。
叶倩香忍了忍,终未让眼中的泪水滑落,幽怨地道:“师兄要到哪儿去?”
黄海惨然笑道:“何处青山不埋骨,天大地大何处不可去?”说着,低吟道:“风云变幻我犹定,世事沉浮,痴心未改,负剑狂歌,沧桑未尽,天心何在?在心头!黯然消魂天涯路,孤独总是过客。谁与我同伤,剑心悠悠,谁与我同伤,剑心悠悠……”歌声未尽,黄海的身影已经没于黑暗的深处。
“师兄——”叶倩香一声惨呼,身子顺着窗子缓缓滑倒,泪水如泉水般涌出。
“娘娘——”那几名一直未敢说话的宫女,此时见叶倩香滑倒,全都惊呼着跑来。
“黯然消魂天涯路,孤独总是过客;谁与我同伤,哈哈哈……谁与我同伤……”叶倩香又哭又笑地低念着,声音凄切得让几名宫女脸色吓得惨白。
“快,快去叫御医来!”一名宫女稍稍清醒地吩咐道。
“不要你们管!全都给我退到一边去,谁传御医,便以宫法伺候!今日之事,谁也不可外传,知道吗?”叶倩香怒道。
那几名宫女全都一呆,她们从来都未见过娘娘发这么大的火,不由得一个个吓得低头小声道:“奴婢知道!”
“全都给我退下!我要好好地静一静!”叶倩香烦躁地吩咐道。同时又低低地叨念着黄海刚才所吟的那一段词,神情憔悴到了极致,却仍不忘跃出窗外,向那假山之后掠去。
黄海的身影如钉子一般立在黑夜之中,便如魔神一般,浑身散发出难以抑制的杀机。
“黄海,你终于还是来了!”一个极为淡漠的声音传了过来。
黄海依然没有应声,只是冷冷地望着自黑暗之中走出来的数人,刚才被他点倒的老太监也在其中。
“不错,是我来了,我黄海输给你萧衍了!”黄海声音极为冷漠地道。
“想不到黄海也会有认输的日子,真是难得,也让本皇受宠若惊呀!”萧衍得意至极地笑道。来人正是萧衍,灯笼早已将四周照得很亮很亮,四周的侍卫一个个都张弓搭箭,竟似事先设好的陷阱。
“哼,输便输,有什么好笑吗?我黄海也不过是个凡人,你想怎样?黄海岂是输不起之人?”黄海不屑地道。
“好,果然有豪气,只是深夜入我后宫却似乎不是你一贯的作风哦!”萧衍悠然地笑道,眼神之中透出一丝狠辣的杀机。
“天下偷鸡摸狗之辈又何止我黄海一个?我黄海从来都未曾当自己是个什么正人君子,古之圣贤之书,对于我来说,却是狗屁东西!你爱说我黄海是怎样的一个人,便是怎样的一个人!”黄海冷傲地道。
“放肆!敢对我们皇上如此无礼!”几名老太监怒叱道,同时就要飞身扑上,但却被萧衍伸手拦住了。
“哼,在我黄海的眼中,只有天与地,其它一切,我都不会放在眼里。无论你是北国皇帝还是南朝大王,我只当你是个人而已,有什么尊不尊、敬不敬的。黄海生为一人,死为一鬼,世间惟有长剑随我行而已!”
“你不相信我有杀死你的实力?”萧衍冷然地问道。
“我为什么不相信?只凭你眼前的实力,我黄海便难逃一死,大丈夫生有何欢,死有何惧?明知必死何必学一只摇尾乞命的野狗呢?”黄海神态不变地答复道。
“你也可以不必死的!”萧衍淡然地道。
“我可以不死,你愿放我走?”黄海诧异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