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在飘散,瀑布的水响犹自震耳欲聋,但人声却尽灭,甚至连呼吸之声都变得小了。所有的人,目光全都凝于绝情的身上,所有的人都静静地感受绝情身上所散发而出的气势。那种大川高山般的压力自每一个人的心头升起。
这简直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到的,而绝情却做到了。没有任何人敢再怀疑绝情杀人的本领。没有任何人不为绝情刚才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招所震慑,只是没有人顶礼膜拜而已。
“你们还想继续留下来找死吗?”绝情的声音便如一阵冰寒的霜雪覆于所有追兵的心上,使他们全都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所有追兵全都从梦中惊醒过来,不由自主地望了望自己手中的兵刃,望了望地上的尸体和鲜血,再相互望了一眼,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惧意,没有人敢想象能否挡得住那狂野而恐怖的一剑。
“你们全都给我滚回去,告诉莫折念生,就说人是我绝情所救,若是谁敢再来骚扰的话,定叫你们一个个像他们一样!”绝情说完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冷冷地道。
那些人全都愣愣地站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但谁都知道,若再战,只能是无谓的牺牲。
“还不快滚!”绝情冷喝道。
那些人相视望了一眼,忙扶起地上的伤者,绕过绝情惊惧而仓皇地逸去。
崖下仍是一片狼藉,那第二组攻击绝情的人全都微微受了一些小伤,却并无大碍,刚才绝情的那一式他们自然也看得很清楚,也只得不甘心地逸走了。
近百人的追兵,在片刻之间皆已逃走,只剩下地上的一片狼藉及血腥味极浓的气息。
长孙敬武诸人神色间露出无比敬佩之色,更有着无限的欢喜,绝情的处理方式达到的效果,的的确确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让他们狂喜不已。
绝情步子极为轻松地自崖上走下,每一步都似乎是踏着瀑布的节拍而行,更让人有一种发自心里的震撼。
“少侠真乃神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世间竟会有如此超凡的剑法!”元权由衷地赞叹道。
“我长孙敬武佩服的人只有一个,现在看来又要多加一个了!”长孙敬武诚恳地道。
绝情苦涩地一笑,却并不回答,缓缓地坐到地上,不言不动,行起功来。
众人不由得大惊,在火光的掩映之下,绝情的脸色苍白,小腹之处的衣衫却被血水染红。
“公子,你受伤了?”元定芳关心地问道。
“小姐不要打扰他,让他休息一会儿!”楼风月静静地道。
篝火越烧越旺,在绝情从入定之中醒来之时,那几只野鸡已经烤得香气四溢,不过相较来说,似乎少了些。
“绝公子,你醒了,你没事吧?”元定芳惊喜而又关切地问道。
绝情淡淡地一笑,道:“我没事,只不过是刚才用力太甚,使旧伤复发而已!”
“绝公子,外面都传闻你被莫折念生给害死了,原来那是假的。却不知你怎么会在这里呢?”长孙敬武高兴得有些语无伦次地问道。
“这事说来话长,反正结果便是这样,其它的一切都不太重要,对吗?”绝情平静地笑了笑,反问道。
“这倒也是!”长孙敬武嘿嘿一笑道。
元方义与元定芳都是一脸仰慕地望着绝情,怎么也想象不到眼前的年轻人会有那般可怕的武功,若非亲眼所见,倒觉得他只不过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
“公子为何不回歧州府内?若是公子在歧州府的话,想来莫折念生那小子也不会这般猖狂了!”元权感叹道。
“山野之人,对那种行军作战并无兴致,就是我在歧州城又能如何?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总不能敌过千军万马,元都督镇守歧州,也不一定便会害怕莫折念生。”绝情淡淡地道。
众人一阵沉默,谁都知道,莫折念生的厉害之处,比之莫折大提有过之而无不及,否则也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可以扭转整个劣势,势如破竹般地攻近歧州城,莫折念生的勇武的确让人心头生畏。
绝情缓和的一笑,道:“想必,这几只野鸡不够吃,我去潭里抓几条鱼来!”说着立身而起,抓起一根火把便向潭边行去。
“我也去!”元定芳竟出乎众人意料地立身而起,呼道。
“哦,姑娘也有如此兴致吗?”绝情扭头含笑问道。
“我,我想看你怎么抓鱼。”元定芳俏脸微红,嗫嚅道。
“如果姑娘想看的话,不妨帮在下持一下火把吧。”绝情并不在意地递过火把,极为轻松地道。
“我也去,我也要看你怎么捕鱼。”元方义呼道,同时也拿起一根火把紧随而去。
众人望了望眼下这三个少年人,心头不由得泛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绝情极为悠闲地踱步至潭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