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四并不反对这样做,虽然很遗憾这些年来在中土所经营的实力,但却不能盲目而不考虑实际。如果葛家军在中土实在难以呆下去,还不如去塞外发展,只要一有机会,就立刻反扑中原,这也不谓不是一条道路。
现在惟一的问题就是如何将葛荣自洛阳救出来,然后再回塞外,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蔡泰斗和何礼生都不反对救出葛荣,何礼生对葛荣极为忠心,是条硬汉,而蔡泰斗则是因为葛荣是其师叔,必须要救。只是这里的军事不能有半点松懈,蔡泰斗和何礼生更不能分身前去洛阳,因此只好抽调一批好手去洛阳大闹一场。不过,最让人欣慰的却是,太行各路兄弟也派出一大批高手相助,也只有在此刻,葛荣平时的恩惠才得以体现。
葛荣的势力本来就是遍地开花,其财物和所经营的行业之多,是难以估计的,就是游四也不能完全清楚。
游四知道,自己仍有一个极为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回冀州拿回那本最为重要的账本,和一些关系到葛荣整个商业命脉的资料。如果这些东西被尔朱荣发现了,其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只要那账本没被尔朱荣找到,葛荣就不算全败。至少带着那无法想象的财富可以去塞外建立一个富有国度,从而也多了几分反扑中土的胜算。
游四已经前去洛阳,相随的有三百多名一流好手,其中有葛家庄内部的残余力量,有太行山三十六寨十八洞的高手,也有军中高手。这些人如果暗中行事,足够将洛阳闹个天翻地覆。
冀州之战,葛家庄中的高手并未全军覆灭,高手毕竟是高手,其生存能力与普通士卒当然不可同日而语。何况葛家庄的高手足够组成一支军旅,如此多的高手,又怎会没有大批的漏网之鱼呢?
尔朱荣也无法阻止这些高手的脱逃,他甚至为攻下葛家庄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在重创葛荣之时,他没有受伤,但在攻破葛家庄之时,他反而受了重伤。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自从将“道心种魔大法”练至第八层之时,就连蔡风、蔡伤、黄海这类级别的高手也不在话下,可是那次,他着实领教了葛家庄众高手的厉害,以及那几大阵式的可怕。
尔朱荣受了重伤,但却也使无名一和薛三战死。无名三十六将也只有六七人逃得余生,另外是一批由葛荣当年亲手训练的死士。这些人个个如同杀手一般,武功之高虽比不上无名三十六将,但狠辣却有余,尔朱荣的铁骑就因为这些人而死去上万,更有许多将领死于非命。
尔朱荣不得不承认葛家庄一役是他有生以来所打的最为恐怖的一仗。
天下第一庄果然名不虚传,比之四大家族中任何一个家族的实力都更为强悍,包括尔朱家族和元家。也只有这一刻,尔朱荣才发现,其实神池堡与葛家庄相比,只是小巫见大巫,绝不夸张。
自葛家庄逃出的高手大概有数百之众,而那些死士却是尽数死去,因为他们的职责全都是为了保护葛家庄。这群人对葛家庄的忠心程度让尔朱荣大感吃惊。
葛明也受了伤,是伤在葛家庄一役,贺拔岳虽然身经百战,但却在这一战后,花了三天时间才将自己的心情调整过来。他们终于以最深切的体会感受到葛家庄的可怕。虽然有内线为他们打开了城门,使得数万官兵铁骑顺利入城,可他们损失的人马绝不比攻城战少。
他们都相信,如果不是内应打开城门让他们直入,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破得了冀州。只要给冀州足够的粮食,就是十年、二十年也不可能攻下这座可怕的坚城。
葛家庄中那些修花剪草、扫地打杂之人都有着惊世的武功,在千军万马中冲杀无忌。若非尔朱荣打一开始就调集了一批高手加入骑兵之列,而且以六万大兵攻击葛家庄数千人,方才险险胜过庄内这群让人心寒的对手。只可惜仍让这些人带着一些重要物什和葛荣的夫人及王敏逃脱了。只不过王敏后来又重新返回,竟在尔朱荣和葛明的面前自杀而死。
这样一来,似是给尔朱荣和葛明的心上刺了一刀,葛明更是病势加重,虽然他对葛荣没有一点感情,可是对他的母亲却有着极为深厚的情义。王敏一手将他养大,却在他的眼前含怨自尽,死前那凄切而伤痛的声音犹如千万根钢针刺在葛明的心头。葛明知道,母亲临死之前十分痛恨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做法究竟是对还是错。但是,有一点是勿庸置疑的,那就是他很痛苦!
一路上的消息几乎让蔡风的心都麻木了,情况比他想象的更糟糕许多。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可是这的确是不争的事实。
葛荣兵败被押解洛阳,而冀州失陷,各路兵马叛变,一切都显得那般突然。
事实上,蔡风不能不接受,他并不是一个不接受事实的人。在他的心中,也知道此刻葛家军的确是大势已去,眼下最要紧的却是必须救出葛荣。
葛荣对于蔡风来说,比权力和金钱更为重要。因为蔡风本来就不重视权力和金钱,而葛荣自小就视他如己出,对他宠爱有加,此刻葛荣有难,他岂能不救?是以,蔡风决定改道前去洛阳。只不过,他的三百亲卫分作五组行动,他并不想打草惊蛇。这对于蔡风来说,绝对没有任何好处。
蔡风将自己的行踪以快骑通知葛存远和蔡泰斗,不过他却必须前往获鹿一行,只因为探子来报葛存远的情况极为危急,他不能不先解葛存远之危。因此,他所领的一组人马首先取道获鹿,而三子则主持洛阳大局,负责那二百五十名护卫在洛阳的行动。
尔朱显寿数战均未能占到优势,也显得有些急躁。他的兵马驻扎于获鹿城外十里处,紧逼获鹿城,他知道葛存远的粮草有限,所以就来个围城的长久战术。
这晚,他正在睡梦之中,突然听到帐外大呼:“起火了……起火了……”
尔朱显寿也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立刻惊醒,披甲持剑冲出。
“怎么回事?”尔朱显寿开口就向营外的众部下宏声问道。
“不好了,将军,粮仓起火了!”一名亲兵慌慌张张地奔来呼道。
尔朱显寿环目四顾,只见火光四起,更不断有新的火苗出现,显然是有人故意纵火,不由大怒,问道:“什么人干的?”
“不知道!”
“备马!”尔朱显寿一声低喝。
军营之中显得慌乱不堪,有些人正在睡梦之中被大火烤醒,也有人被活活烧死。
偌大一个阵营,起了数十处火头,显然来犯者并非一人。
尔朱显寿策马向粮仓赶去,但听蹄声如雷,马厩之中也起了火,那些系马的栅栏全被人打开,数以万计的战马全都惊乱得四处乱冲乱撞,见人就踏,见营就踢,更使整个营寨乱成一团糟。
“马……马……马跑了,快拦住它们!”有人高呼道。
那些骑兵眼见战马四处狂奔乱闯,怎会忍心让自己的坐骑逃走?于是四处围截,这更使得马群狂乱。激怒了马群,并不能让人讨到好处,只会让这些不敢伤害马匹的官兵成为蹄下之魂。
那些想抓住马匹的人非但没抓住马,反而被踏死的不计其数。
尔朱显寿大惊,战马乃是他们军中的主要攻击动力,若让这些战马逃了,那就犹如斩了他们大军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