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又笑了,推了一把二蛋说:“快,都没影儿了。把人盯丢了,你尻石头?”
二人嘻笑着又追了上去。他们看着赵石头把三个女人安置在银峒洞里,自己下了崖从山道上往回走。狗子又乐了,拍拍二蛋说:“真是老天有眼,给咱送秀子来了。你看,那男的把她们藏起来就走了。”
“日他姐,等大哥带人来了,就全——”二蛋的话没说完,就听着赵石头在路上喊:“我是赵石头,哪个寨子的兄弟误把俺表妹接去了……”
“赵石头。”二蛋惊叫一声,打了个寒战。
“赵石头。”狗子傻瞪着眼看着二蛋重复了一句。
二人傻瞪了一会儿,二蛋埋怨狗子说:“你嘴臭。你要不说叫我尻石头,也不会碰上赵石头。日他姐,这回全完了,一个也尻不成了。”
“瞎说个球。”狗子冲二蛋丢了一句。
“你没听他吆喝?叫把人送回去哩。”
“他说送就送了?!他是谁?蒋介石还是牛半山?”狗子瞪了二蛋一眼说,“我在这儿看着,你赶快回去迎迎大哥,让他们快点来,千万别跟赵石头碰上。咱让他赵石头那幺儿(3)没找着,这仨也丢了。”
“欸。”二蛋应声就走,走两步回过头对狗子说:“你盯好,千万别让她们跑了。”
“别瞎操心了,记清道儿。”狗子说。
“这地方咱熟得很。三柏九道门,日他姐,闭着眼都能摸到。”二蛋满不在乎地说。
狗子向四周一看,二蛋说得没错,就是三柏九道门。三棵古柏长在谷口,遮天蔽日,远看就像到了山根儿没路了,可走到跟前豁然开朗,山里有山,天外有天,转九道弯,过九座山门才能到达东面的八峰嶂寨。狗子看了看古柏的树影,发现二蛋还没有离开,就瞪起眼低吼一声:“还不快走。”
“那,那,你小心点儿。”二蛋说着不情愿地走了。
二蛋一边走一边听着赵石头在山路上喊,心里直发怵,不住地在心里叨叨:“日他姐,咋就碰上赵石头了呢?赵石头要是找到凤屏寨可咋办哩?”
二蛋跌跌撞撞地走了一阵,突然发现前边慌慌张张地走来一队人,心里一阵高兴。但是,他留了个心眼,既没有喊也没有迎,悄悄地躲在了路边。他害怕这些人不是王长贵领来的,这年头,弄不好小命就没了。
队伍走近了,二蛋也没有看清是凤屏寨的人。他恨天黑,也恨自己平时不认人。突然,他看到了他熟悉的身影,“噌”地一下从石头后边跳了出来,喊道:“大哥,你们可来了。”
王长贵走在队伍中间,一点防备都没有,突然路边跳出一个人来,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二蛋,骂道:“二蛋,你干啥呀你?”
“狗子让我来接你哩。”二蛋点头哈腰地说。
“人呢?”王长贵问。
“藏在三柏九道门上边的银峒洞里,狗子看着哩,跑不了。”
“走。”王长贵朝二蛋的肩膀上拍一巴掌,继续向前走。
“大哥,大哥。”二蛋紧跑两步对王长贵说,“那女人是赵石头的。”
“尻他娘,听见他吆喝了。”王长贵说。他刚说完,就又传来了赵石头的喊话声:“我是赵石头,哪个寨子的兄弟误把俺表妹接去了,赶快给送回来,不然,俺没法向亲戚交代。”
“大哥,还抢吗?”二蛋怯怯地问。
“抢!尻他娘,听到咕咕叫就不种麦了?!”王长贵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大哥,算了吧,抢幺儿就得了。”二蛋凑上去说,“咱别这仨没抢上,那幺儿也没了。”
“屁话。”王长贵回过头瞪了二蛋一眼狠狠地说,“我让他那幺儿没找到,这仨也丢了。”
“狗子也就咤(4)说,我是怕,是怕——”
“怕啥?赵石头敢挡,我就干掉他。”王长贵说。
“他挡不了,你听,他在楝树口那边哩。”二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