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咋还在这哩,程子川都被杀了。”赵老二紧紧攥住赵石头的手说。
狼这群异类朋友的突然救援,让刘红云彻底打消了隐匿深山的孤单感,再加上与赵石头的新婚之爱,她的心情好极了。她拉着赵石头提着马灯,哼着小曲儿,开始对溶洞进行考察。
“在这里,能有这么大的溶洞太珍贵了。”刘红云一边仔细地观看周围的石笋一边说,“据我所知,我国大部分溶洞,主要分布在南方潮湿的气候带,东部地区也有,北方、西部和中原很少,现在还没听说过有什么发现。但就地理位置来讲,我们这一发现就是个奇迹。”
“那咱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了’。”赵石头笑着说。
“从某种意义上讲,可以这么说。”
“从哪种意义上讲?”
“你看,这里在郑州、洛阳和开封三大名城的正中间,既是自然风景区,又是道、佛、儒三教圣地,如果不是打仗,肯定人流不断。再在这里建一个自然博物馆,人们在轻松的游玩中学习知识、提高素质,多有意义。”
“说哩给真的一样,你能开发吗?”赵石头笑着问道。
“没准儿。”刘红云回头剜了赵石头一眼,接着说:“我让你拿本子干什么?就是先记下来,咱不开发,别人开发时也能参考。”
说话间,他们走到一个开阔地。这地方就像是谁专门在洞中挖的一个大厅。刘红云的眼睛盯住了厅中的一块巨石,指着巨石上面的一片石笋说:“你看,这一组石笋多像《西游记》里到西天取经的唐僧师徒。”
“是啊,有点儿像。”赵石头接过刘红云手中的马灯,向前探着身子照着说:“瞧,这是唐僧,猪八戒,沙和尚,白龙马,孙悟空呢——?瞧,孙悟空在这里。”
“嗯,像,真像。”刘红云一边看一边点头说,“记上,记上。”
“给。”赵石头又把马灯交给刘红云,掏出笔和本子记了起来。
“你看,石柱。”
赵石头抬起头,顺着刘红云的手指看去,只见大厅的中央一根直径约二十公分的光滑石柱直达洞顶,好像是谁专门竖的顶梁柱。
“这就是地上的石笋和洞顶的钟乳石连在一起形成的,这根石柱至少要有二三百万年的历史。”刘红云看着石柱若有所思地说。
“记吗?”
“记。”
“记什么?石柱?”赵石头又问。
“嗯。”刘红云一边思索一边说,“得给它起个好名字,看它多雄伟、壮观。”
“叫定海神针。”赵石头说,“就是孙悟空的金箍棒。”
“不,擎天玉柱。”刘红云说,“看这里雾气腾腾的,就像直插云霄似的。”
“定海神针。”赵石头争辩说,“这里说不定原来就是大海。”
“你算说对了。”刘红云笑着说,“溶洞大多都是几亿年前汪洋大海中碳酸盐层里的暗河。不过,这石柱还是叫‘擎天玉柱’好。”
“既然是大海中的暗河,那就叫‘定海神针’最好。”
“好,好。都记上,后人愿叫什么就叫什么。”刘红云一边说一边向前走,突然她惊叫道:“看,这一个,多像弥勒佛。”
随着刘红云的话音,赵石头看到一位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光头和尚坐在洞中的一个平台上,敞胸露怀,咧着大嘴在望着他笑呢。
“这才叫开怀大笑哩。”赵石头走上前去看着佛像兴奋地说,“瞧,嘴都笑歪了。”
刘红云把马灯举到佛像前,仔细地看了看说“他的嘴角还有水,估计还能正过来。”
“那得多长时间呀?你不是说一百年才长一厘米吗。”
“是啊,‘大腹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常笑,笑世间可笑之人’。看来,他还要这么笑上一二百年啊。”刘红云吟起了诸多寺庙里介绍弥勒佛的对联,感叹地说。
“瞧,它身上的小石头,就像小孩子在它身上爬着耍哩。”赵石头笑着拉了刘红云一把说。
刘红云把马灯举到赵石头面前,笑着说:“这叫群童戏佛,记下来,记下来。”
“记‘群童戏佛’?”赵石头掂着笔问。
“对,就这么记。”刘红云说着提起马灯就往前走。赵石头紧赶两步,就着灯光在本上“唰唰唰”几笔写就。
马灯在湿润的雾气里闪烁,溶洞显得黑暗而幽深。赵石头和刘红云边走边看,看到有意义的景观就记下来,二人不时地发出开心的笑声。又走了约二里地,他们突然感到面前一片开阔,小小马灯的光芒柔弱地撑着一个巨大的空间,看不清洞顶和四壁。
赵石头点燃了手中的火把,洞内立刻亮了许多。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他们没法想象的宽敞、华丽的殿堂。这殿堂高十几丈,阔四五亩,顶部略呈穹形。顶棚厅壁上,大面积挂着钟乳石,形成一挂挂石幔,在马灯和火把的亮光照耀下,恍惚是在游荡的雾气中飘摇。仔细端看,那些钟乳石多姿多态,如冰山玉林,似奇峰倒挂,犹飞瀑溅玉,像银河横溢。
赵石头和刘红云提着马灯举着火把围着洞壁看,洞壁上简直就是玉冰百丈,钟乳石幻化出各种栩栩如生的景观:有尖顶拱窗的殿堂,有风铃叮当的白塔,有随风摇曳的玉树,有流光溢彩的琼阁,有辛勤耕作的农夫,有沿街叫卖的商人,有持枪执剑的武士,有捧书苦读的书生,有追逐戏闹的孩子,有执杖挽须的老翁……
“真像进入了一个洁白的童话世界。”刘红云感叹地说。
“简直不敢想象。”